“好啊, 大师是得道高人, 正好为在下算上一回。”
心途坦荡者, 有何不可见人?既然想知, 又何必故作假装?骗得了别人,岂能欺骗自己?赵子殷最终,还是决定顺从心中的想法,请悟痴大和尚帮忙算上一回命来。
“可否一观施主手相?”
悟痴大和尚提了一话道。
赵子殷伸了左手,展开在了悟痴大和尚的面前。
掌纹历历在目,悟痴大和尚看了良久, 然后, 又仔细观察了赵子殷的面相。
他道:“施主面骨, 当属于小贵之相,有几分官运官途。奈何,额骨不够好,若命数太贵,怕是受不住。”
“不过, 施主的掌纹却是生得好,注定当享大福。”
“贵家有尊贵之人, 施主有子孙源, 有享子孙福。”
悟痴大和尚说了一通后,就是诵一声“阿弥陀佛”。尔后,笑道:“在下功力浅,只能看出这些。倒叫施主听着,像是江湖骗子,行了骗人术之前的妄语。”
“不,大师这些美言,在下已经受用了。”
赵子殷听得这些话,心想已经足够了。
他觉得,他的心结应该已经打开许多了。其实,对于长子的潜龙命格一事,他是巴不得越少人知道越好。
当然,这大梁朝的天下乱了,潜龙命格者也太多,其实,他长子的那点子事,好像也不是什么特别需要引人注意的。
“如此,贫僧倒是行一桩美事了。”
悟痴大和尚善意的笑道。
“阿弥陀佛。”
一个佛礼后,悟痴大和尚问道:“施主近日,可会离开此处?”
“在下小人物一个,听得上官差遣。”
赵子殷这会儿,听悟痴大和尚这么一提。他就是想到了唐国公府世子爷刘元瑞头顶的最近运道。
这么一想后,赵子殷的心底,是恨不得生双翅,飞得越远越好啊。奈何,他是小人物,命运由人安排啊。
“长安城,天子居。”
“风雨中,潜龙行。”
“依施主最近的运势,当是凶中带吉。若闯过此关卡,往后前程可期。”
悟痴大和尚提点了话道。
“谢大师的提醒。”
赵子殷也是回了一礼,真诚的感谢道。
“出家人,慈悲为怀。”
“施主无需多礼。”悟痴大和尚笑回话时,神情是仍然平易近人。
这一日,是六月初一。
当晚,得悟痴大和尚解惑的赵子殷,是睡得香甜。
远在千里之外的徐州英德郡内,封县城靠近南区的赵家中,杜明月却是寝难安。
晚间,入了梦。
杜明月感觉四周似乎熟悉,又似乎陌生。
在长长的回廊中,杜明月走啊走,就好像没有忙着尽头一样。
突然,暗蒙蒙的世界,像是有了光。
杜明月朝着光的方向前进,然后,她看见了她熟悉的人。是她的夫君赵子殷,杜明月高兴坏了,她扑了过去,开心的唤道:“夫君……”
然后,夫妻二人是相拥了一起。
四周似乎一下子变了,百花成开,香气萦绕了鼻间。
这本是大团圆的美好,然而,一切突然变了。杜明月感觉到了,她的手上,似乎黏黏的,有什么温热的东西。
低头看了看手,杜明月发现,她的手上是一片腥红色。
“这,这……”
“明月……”杜明月望着她的夫君,他突然躺在了地上,他的胸膛上,是一支箭矢,穿胸而过。那地上,赫然是他夫君的血……
四周,没有花开,没有花香。
他的夫君躺在了地上,红色的血,映着白色的雪。
那血红色的一切,是那么的刺眼。而她的一双手,也是血红色的………
“对不起……”
杜明月听见,她的夫君对她讲,“对不起……”
然后,他躺在了地上,躺在一片的血红色中央。如此的悲伤,如此的难过,让杜明月泪如雨下,在她的眼中,似乎只剩下无尽的血红色……
“不……”一声利喝后,杜明月从噩梦中醒来。她的背上和额头,全是被吓出来的冷汗。
屋内,在杜明月眼中是黑乎乎的一片。在榻上坐了会儿,她才是注意到了天窗上透下来的月光。往屋内瞧一瞧,这点子月光,映出了微微的朦胧不清。
摸了摸榻边,杜明月摸出了火折子。
点燃了屋内的油灯,杜明月坐了榻上,望着小摇篮中,睡得香甜的小儿子简哥儿,她的心突然暖了起来。
只是,杜明月却是再无睡意。
人都说,有一种预感。
杜明月此时,就是心头生出了某些不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