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漆漆的地窖中, 有一盏小小的油灯, 那油灯的光很微弱。
不过, 就是借着这点微弱的光, 杜明月能看清楚四周的情况。此时候, 杜明月是搂紧了她身边的四个孩子。
无论是赵茵、赵箓、越策, 他们的神色都有些不安着。或许, 唯有睡得香甜的赵家三哥儿, 还是舒服的与周公相会着。在杜明月的近旁, 杨兰花抱着她的儿子,小声的问道:“少夫人,咱们要等什么时候再出去?”
“狗蛋、狗剩, 你们兄弟坐近些。”杜明月招呼了坐得远些的兄弟俩,然后,小声的道:“这个地窖中有炒熟的米, 有烫好的饼和满满一大缸的水, 再则, 地窖中也不缺了防寒的被褥。”
“咱们在里面守着,一直等着粮食吃到过半后, 再准备出去的事情。”
杜明月叹了一声, 继续解释道:“城破了,不代表事情结束。城里肯定会乱许久,咱们只能等。我相信时间越久,越能寻着机会,活着去封县城。”
“只要活着到了封县城,咱们才能安稳。”
杜明月给大家伙鼓了士气。其实,灵安县城陷落了,封县城能不能幸免?
杜明月不知道,不过,她很清楚,在这等绝境下,人人都需要希望的。所以,她给别人希望,也是给自己希望。
有杜明月的鼓励,众人倒也没有失去了理智。这会儿,众人都是在想着,活下来,然后,平安的活着到封县城。
外面,天空如冼。
灵安县城内,却是一片大乱。
进了县城内的流民,还有城内的青皮流氓,都是在打家劫舍,干着各种各样的恶事。
赵家,卧室之内,狗蛋娘握紧着她手中的菜刀,她的手虽然颤抖的利害,但是,她还是坚持着,握紧了那把给她无限勇气的菜刀。
“小妇人,跟着爷们好吃好喝,乖乖听话,留你一条小命儿……”
“不然的话,哈哈哈……”
一群心存恶意的男人,在用话挑逗着,在用不怀好意的目光打量着狗蛋娘。
“呸……”
“你们都不是好东西。”
狗蛋娘看着那些男人的目光,就知道怎么一回事。在当流民的岁月里,那些有姿色的年青女子,那些不美好的下场,让狗蛋娘很清楚,落了这些恶人手中,她的结局一定像那些可怜女子一样,会很惨吧?
这时候,狗蛋娘想到她的丈夫,那个忠厚老实的汉子。然后,狗蛋娘又想到了地窖中藏身的一双儿子。
想着活着的儿子,狗蛋娘本来胆怯的心,是坚定了意志。
“臭娘们,活得不耐烦了……”
“等爷们剥光你的衣服,让你好好尝尝爷们的利害……”
“……”
无数的恶心话,从这些带着恶意的男人嘴里吐出。无数的淫(y)邪眼神扫过了狗蛋娘的身上,从头到脚的挑衅着。
“上,好好教训一下这个臭娘们。”
其中,那个长得最丑的男人,先发了话。同样,也是他先动手,冲上去准备用手中的大粪叉,把狗蛋娘手上的菜刀给叉开。
一个女人的力气,是比不过一个壮实男人的。
狗蛋娘手中的菜刀,眼看就要被叉掉时。在一群男人恶心的笑容里,狗蛋娘大吼一声,道:“当家的,我下去陪你了。”
话落,狗蛋娘把自己的脖子送上了菜刀的锋刃上。那等用力,那无数的血是飞溅出来。
“该死的小娘皮……”
一群男人在咒骂。
在这些男人的咒骂中,狗蛋娘倒在了地上,流了一地鲜红的血,然后,慢慢的闭了她的双眼。在意识最后消失前,她想到了她的一生,最终,她的脑海中,是忆起了年少时嫁给丈夫时的欢喜,还有对一双儿子的不舍得。
“这家院子这么大,一定藏了好东西,赶紧找找。”
“都来了趟,不能空手而归。”
这些青皮流氓结成的做恶团伙,自然是准备抄家发横财了。
一时间,整个院子中,是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有翻箱倒柜的,有砸东西找地窖,收刮暗藏东西的地方。
总之,整座屋子内的一切,都是被查抄的乱七八糟。
许久后,在厨房中,又有两个青皮来查看第二遍了。
“这厨房里一口大缸,缸中水这么少,下面不会藏着好东西吧?”
看着厨房的石板地上,特别是水缸那块处被扫过的清晰痕迹。一个眼力好,最是爱干偷鸡摸狗事的青皮吵嚷道。
“是啊,这家可有不少女人。今天就看到一个,不对头……”
旁边同样是对县城熟悉的青皮也跟着附合到。
“搬开,查查。”
话落时,就有一个长得牛高马大的青皮上前,推开了大水缸。然后,又是搬开了那块大石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