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尖划过之处,白皙娇嫩的皮肤,立刻红肿起来,留下一条条蛇一般蜿蜒的道道。
简凝被吓到了,赶忙捂着嘴退了出去。
一直回到房间,她才敢大口呼吸,捂住胸口,强迫自己冷静。
她很快意识到一个问题——林晓晓的病根本就没好!
那些欢快的,轻松的模样,全是为了叫她们放心,才装出来的。
简凝刚才没冲进去,也是因为这个。
抑郁症患者对自己的情绪无能为力,如果再戳破她,为了让她们心安,而故意演戏这个事实,让她连安慰她们都没办法去做,到时候,只会进一步加深她的病情。
到这一刻,简凝不得不怀疑自己的决定。
离开,真的是对的吗?
这些天大宝三宝六宝对江城故人的思念,她不是看不出来,只是她自欺欺人的觉得,孩子还小,等过些时间就会忘掉的。
可现在,她不禁要问自己,过些时候,是什么时候呢?
她忽然有点能理解林晓晓了,这种想忘不能忘,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思想的感觉,实在磨人。
眼下她唯一能做的决定,就是给林晓晓物色一个优秀的心理医生。
之前,是她太乐观了。
翌日,简凝
装作没事人一样,照常去上班。
只是下班的时候,特意去了趟唐人街,找了家中药铺,要了几副安神的药,准备回去找借口哄林晓晓喝下。
睡得好了,就不容易做出过分伤害自己的事。
打车回去的路上,看见家附近多了些十五六岁的外国孩子。
外国人要比华人身体发育的早,虽是未成年,却已和一般华人一般身高,看上去和成年人无异。
简凝看着他们,想到大宝他们将来长大成人的样子,不禁抿唇粲然一笑。
然而下一秒,她的笑容就僵在脸上。
她看见那群孩子拎着一通汽油泼到一栋房子上,然后点了一把火,大火迅速蔓延,如同发狂的野兽,一点点的吞噬整间屋子。
那些孩子,则欢欣鼓舞着一哄而散。
其中一个留着寸头的男孩子跑到马路边来,正好碰上简凝的车经过。
简凝和他对视了一眼,便匆匆错过。
后视镜里,男孩停在原地,目光一直追随着她的车。
“瞧那些小杂碎!”大鼻子司机操着澳洲口音,用英文吐槽道,“真该把他们抓起来!”
简凝后怕的捂住胸口,脑子里全都是男孩那若无其事的脸。
那双眼睛里的
理所当然和不屑一顾,仿佛放火烧屋,对他来说,和吃饭睡觉一样稀松平常。
很快,车子在家门口停下。
简凝付了车费,下车之后,下意识回头望了一眼,确定那群孩子没跟过来,才又松了口气。
但愿不会再遇上他们。
整理了一下心情,简凝才又朝屋里走去。
吃过晚餐,简凝和红姨统一口径,以调养身体为由,在厨房熬中药。
林晓晓闻着味道就找过来了,捏着鼻子嫌弃的说,“这么苦,你怎么喝得下去!”
“良药苦口,”简凝颠了颠手里的勺子,“不光是我,你也得和,咱们姐妹俩有难同当。”
她问过大夫,这药不伤身,况且她也睡的不安稳,喝一点对身体也有好处。
“干巴爹,你这是虐待,我要到闺蜜保护委员会抗议!”林晓晓开玩笑道。
“抗议驳回。”简凝强硬道,“年轻的时候不吃苦,老了就受罪,你啊,现在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事儿没得商量。”
“好吧好吧,拿你没办法,谁叫我是你最好的姐妹呢。”林晓晓趴在流里台上,扭头问客厅的孩子们,“干儿子干女儿们,你们说,你们妈咪像不像法西斯?
”
简凝无奈翻她一眼。
“才不是,”大宝护犊子的说,“妈咪最好了!”
“就是就是。”另外几个叽叽喳喳的附和。
三宝不怕死的拿她开玩笑,站起来高声道,“干妈是法西斯,是希特勒!”
“好呀三宝,你敢说干妈是法西斯,看干妈怎么收拾你!”
林晓晓说着,就过去和几个孩子追闹起来,整栋房子都生机勃勃。
不一会儿,门铃响了起来。
林晓晓和孩子们玩得投入,没注意到,简凝便解了围裙去开门。
门一打开,简凝不由得严阵以待。
外面站着的,正是她回来路上遇到的那个男孩,只是他换了身牛仔帽衫,看起来学生气更浓厚了一些,即便如此,也遮挡不住他眼里流露的戾气。
简凝注意到,他幽蓝的瞳孔有意无意的在朝屋内打量,便故意往旁边站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