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不及你万分之一璀璨,你的生命却如玫瑰般短暂。如诗般美丽的孩子安苏娜姆维拉斯奎兹长眠于此,愿安息。”贺辰抚过刚刚刻好的墓志铭,字体不太清晰,粗糙的板子还有些割手,他小心翼翼地把它插在了小土堆前。
他写给安苏娜姆的便条被他放进了钱夹里,上面的血迹已经干涸成褐色,字迹也有些辨识不清了。
原本在他的设想中,安苏娜姆会立刻给他打电话,他则一直维持那个善意的谎言。而当他回到维顿后,就让人把她接过去,住在皇宫里。
他想得过于美好了。
战争的残酷性在于,你永远不知道这一刻与你交谈的人,下一秒他是否还在人世,每天的碰面都有可能是诀别。
沈思远打来电话时,贺辰刚刚安置好安苏娜姆的尸体,在听到心爱之人声音的那一刻,他内心悲观的负面情绪全部爆发了出来。
他想倾诉,想宣泄,把昨晚到今天发生的声音统统告诉沈思远,想让他替自己分担忧愁。
可是他不能那么做。
作为爱人,他必须要将乐观的,积极的心态传递给对方,而他现在想的,都是些什么呢?
暴戾,屠杀与死亡。
况且在现在的情况下,他不能影响到沈思远,后者现在所做的每一个项目都关乎图林的未来。
所以他只能把情绪压抑在心底,默默地承受下来。
他得尽快挂断电话,沈思远温柔的声音响在耳畔,他不知道他还能坚持多久,控制不住自己把事情和盘托出。
思远说期待他成为守护世界的大英雄,那么他就得将自己的印象分始终维持在100的水平。贺辰默默地想着,抓了一把土盖在了安苏娜姆的坟地上。
心率监护仪有规律地鸣叫着,旁边仪器上的数值不停地变换。
病床上躺着的男人插着吸氧管,缓缓睁开了眼睛。
戴文光守在他身边寸步不离,极为惊喜地看着他苏醒过来:“梅普尔,梅普尔,你看得见我吗?”
徐林枫睁眼的动作做得非常困难,似乎还不太适应室内的光线,刚睁开一会儿又泪眼婆娑地闭上了。
他难受地呻吟了一声,伸手要将管子扯掉。
这个动作让戴文光心惊肉跳,连忙上前抓住了他的手:“噢,不,梅普尔,我去叫医生,你先等等!”
徐林枫的眼角涌出生理性的泪水,他几次想开口说话,但都没有准确的音调,只发出了毫无意义的音节。
“梅普尔,你冷静一点,我马上叫医生来,好不好?”
徐林枫慢慢睁开眼睛,眼眶红红的,说:“不好,这样让我好、好辛苦……”
“……”戴文光的动作僵住了。
“阿征呢,我、我要阿征……为什么他不在,他去哪里了?”
徐林枫诡异的回应让戴文光从头寒到了脚,他最担忧的事情似乎已经变成了现实。
“我要阿征……”徐林枫略带不安的表情与他以往截然不同,语气中还透出了一股惶恐,似乎对戴文光有些惧怕。
戴文光深吸一口气,摸了摸他的额头,柔声道:“林枫,我就是贺远征。”
徐林枫疑惑地看着他,盯着他的脸观察许久,似乎在质疑他话中的真实性。
戴文光问道:“你不记得我了吗?”
徐林枫没有说话,似乎在拼命地回忆,他刚刚清醒过来,只觉得非常难受,要去找一个叫“阿征”的人,他会不顾一切地保护他。
“不,你骗、骗我,阿征不长这样。”徐林枫认真地说,继而又委屈道,“这是什么地方,我不想待在这里……我好疼……”
黑人医生已经到了病房,看见徐林枫现在的样子明白了过来,做了几个简单的问答后便带着戴文光出去了。
“你不是说他记忆不会出现问题吗,为什么他连我也认不出了?”
“先别激动,冷静一点,好吗?”医生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他颅内扫描显示没有淤血,所以失忆的情况几乎不可能出现,但这不是绝对的。他发热导致脑细胞大量死亡,现在他刚刚醒来,记忆混乱是正常现象。”
“那他什么时候会恢复?”
“我不能确定,也许今天晚上,也许明天,也许下星期,这要看他自己。”
戴文光往后看了一眼,护士正耐心地劝导徐林枫,顺便撤掉一些监护仪。
“菲利克斯。”
“什么?”
戴文光蹙眉观察着徐林枫的一举一动,低声问:“脑损伤的情况,真的不能通过仪器检测出来吗?”
“我说了很多遍,不能,不能,不能。”菲利克斯看上去有些抓狂了,“戴,你为什么总在纠结这个问题?我明明告诉你,这要让他自己去做测试,色彩、语言、智力等等这些,直接检测不是一目了然吗?你到底在怀疑什么?”
戴文光注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