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和周二是西乡镇人士,与左部的周弘周校尉是同族,原本家里种着几亩薄田,闲暇时就上山打猎补贴家用,因为兄弟二人箭法了得,每次上山都不会空手而归,家里的日子虽说不上多好也算过得去。
不料祸从天降,洪水途经西乡镇,将他们的家园连同家人一起卷进洪流,冲得无影无踪,兄弟二人从山上下来时,家宅已被大水冲毁,人也只剩下他们二人了。
洪水退去后,他们沿着蘅溪往下走,想要寻回家人,却没能得到一点消息。
逝者大概已逝,活人们还须想办法活下去,可惜老天不给他们活路,狗官们也不肯给百姓活路,灾民们被逼到了无路可走后,族叔周仲虎在蘅县城下振臂一呼,应者如云,他们兄弟二人也跟着造反了。
因为灾民们存着杀一个够本,杀两个就赚了的心思,个个敢打敢拼,与他们的悍不畏死一比,县兵们简直是不堪一击,人数又不占优势,最后,灾民们很容易就攻下了蘅县,立下了反旗,开仓放粮赈灾,组织人手补种,努力想要在这个令人绝望的世道生存下去。
不过,他们干下了这等杀头的买卖,引得天下震动,朝廷肯定是不会放过他们的,自建起大营的那日起,自号天罡将军的族叔就派出了人手注意着封县那边的动静。
他们兄弟俩箭术不错,体重比较轻,骑着毛驴跑起来挺快的,将军就把侦察的任务交给了他们兄弟和另外两人。
两组人马在官道上一天隔一天地巡逻着,五月初三那日,周大和周二背着猎弓,坐在路边的大树上观察着南方的动静,两头驴子则被他们拴在了树下吃草。
日头慢慢移到了正中间,照得人眼睛发花,突然,周大眨了眨眼睛,问道:“那边是不是有人来了?”
周二扶着树干站了起来,将手掌搭在额头上,看了一会儿,就看到一杆大旗出现在他的视线中,然后又是一杆大旗,大旗下人头攒动,估摸着数量不少。
“是官兵,有两面大旗,大概有上千人。”他估算了一下,说道。
“快回去向将军报告。”周大抱着树干滑下了树,解开了驴子的绳索,翻身上了驴背。
“等一下,旗上有字,我看看来的是什么人?”周二磨蹭着不肯下来,继续站在那里观察。
他耽误了一会儿功夫,才了解清楚情况,这时候对面也发现了他们,骑着马的那两人没有出列追过来,只是指挥着人向他们放箭。
虽说对面是官兵,不过连侦察兵都想不到放出来的官兵,要么不把灾民们放在眼里,要么根本不会打仗,周二冷笑了数声,搭上弓,反射过去。
两边弓箭的射程都没那么远,箭在半空中就掉了下去,彼此的毛都没能伤到一根。
“小二,快下来!我要告诉将军,你不听话。”周大见他还要还手,快被他急死了,赶紧吼他。
被兄长威胁了以后,周二才爬下来,骑上毛驴,和兄长一溜烟地往县城方向跑了。
田奉和王升两人对视了一眼,王升问道:“田兄,要不要追?”
“追,肯定是叛匪的探子,抓到了可以拷问一下蘅县的情况。”田奉回答道。
“好,小的们,给我追,谁抓到了叛匪的探子我赏他一千个大钱。”王升高声颁下赏格。
“大人英明!”不管是封县的兵还是长乐县的兵,听到他这么说都轰声叫好,为了拿到赏钱,个个都是奋勇当先,撒开腿就跑了起来。
周大回头见后面烟尘滚滚,一群人咬在后面不放松,忍不住又埋怨了周二两句。
“阿兄慌什么,我就不信两条腿的还能跑过四条腿的了。”周二再次冷笑起来。
小毛驴肯定没有马跑得快,但是绝对比人跑得快,除非那两个当官的骑马追来,否则他们就一直跟在后面吃屁吧。
可惜那两个当官的胆子不够大,要是他们敢单独追过来,他肯定要想办法弄死他们,得一份大大的功劳。周二自觉自己的武艺不比周弘他们差多少,却没能当上校尉,虽然他们兄弟现在是将军直属的兵马,但是他的心里还是憋了一口气,想要证明自己才是更厉害的。
就这么你追我赶,我逃你跑的,大概持续了一个时辰,周大和周二胯/下的毛驴累出了一身汗,速度慢了下来,而跟着他们跑的队伍已经被拉成了一条长长的线,大部分人都累瘫在了路边,少数几个还能跑的眼见距离越来越远,也早就放弃了。
周大和周二是傍晚时回到县城的,天罡将军听了他们的汇报,当即召集了五部的校尉军司马商议,赵明轩也列席了,不过他基本上是听着,最多和高大个私下嘀咕几句,没有当众发言。
“官兵明日就要到城下了,今晚召集各位过来,主要是商议一下,咱们是要据城而守,还是要出城野战?”周仲虎把收到的军情简要介绍了一下,包括官兵的建制、人数等等都说了说,才问道。
“城外都是新种的农田,现在苗已经长出来了,被官兵一糟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