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萧嬷嬷不愿离开,她可不相信太子妃会尽心尽力侍奉皇后娘娘。
偏偏,皇后娘娘似是没懂萧嬷嬷眼里的担忧,她摆了摆手,示意萧嬷嬷离开。
“萧嬷嬷,太子妃说得对,这每日三顿苦汤药,喝的本宫嘴巴发苦发涩,本宫想吃蜜果子了。”萧嬷嬷眼圈发红,这些日子,她悄悄哭了无数回,却不敢放肆哭一场。
皇后娘娘躺在床榻上,一动不能动。她那么高傲的女子,如今变成了废人,只能眼睁睁看着皇上对付太子殿下,昭月贵妃不费一丝力气夺走了她的凤印。
皇后娘娘只怨自己谋算的太慢,只恨自己的心犹豫不决,这才造成今日的局面,唯独舍不得怨恨自己的幺儿。
这些时日,每当萧嬷嬷打湿帕子,想要为皇后娘娘擦拭身体,可刚一触碰皇后娘娘的身体,皇后娘娘痛的尖叫、嘶吼。
皇后娘娘怪萧嬷嬷,骂萧嬷嬷,最后捂住锦被嚎啕大哭。
皇后娘娘身体的痛,心里的苦,怕只有萧嬷嬷一人懂。
“母后,太子殿下不能来,但孝心不能缺啊。”
“您瞧,太子殿下特意寻来顶好的补药,儿臣侍奉您服下。”
太子妃说罢,从衣袖里取出一只瓷瓶,将药丸倒入汤药里。
“太子妃,你到底想做什么?”
“是你,给太子灌了迷魂汤?”
“弑母吗?”
补药?
皇后娘娘教导出来的儿子,什么德行,她会不知?
但身为母亲,她万万不能承认自己的失败。这个锅,得由旁人来背。
“太子妃,你是傻,还是蠢?若太子弑母的消息传出去,他的太子之位还能坐得稳当?你还能做高贵的太子妃?还能当未来的长安国国母?”
太子妃手一抖,汤药撒了出来,烫伤了她细嫩的肌肤。
“母母后?”太子妃脸色大变,手抖的厉害,几乎握不住勺子。
在东宫时,太子妃处置宫人、妾室的时候,手段凛冽。
有一回,东宫后院的一名美人仗着美色魅惑太子殿下,还敢对她不恭不敬,她当即下令护卫杖毙那名美人,自然是当着所有妾室和宫人的面前,活生生将美人打死,腥血染红了地板。
可,面对皇后娘娘,太子妃还是怕,打心底惧怕。
太子妃心里清楚,比狠毒,她不及皇后娘娘。比手段,她不过是学徒,皇后娘娘才是大师傅。
正是如此,皇后娘娘对太子妃从未有过好脸色,一味的打压。
“母后可曾为太子殿下着想过半分?”
“母后偏心福小王爷,以致于闯下大祸,太子殿下人在东宫坐,祸从天上降。凭什么福小王爷闯祸,受拖累的是儿臣和太子殿下。”
“还有清照公主,虽然儿臣非常憎恶清照公主,也觉得她早就该死了,可她却死在母后您的手里。您这双手,沾满亲生女儿的血,敢问母后一句,您可曾梦到过清照公主,向您索命?”
“佛家有云,一切皆有因果,母后,从您亲手杀死清照公主之时,太子殿下对母后您就只有防备和恐惧,不再有母子亲情了。母后,您呀,太可怕了!不知,您可害怕过自个儿?”
太子妃心一横,猛然想起母亲说过的话,雨国嫡公主已在入京的路上,她放下话,此番入京,为结两国之好,前期条件是她必须嫁给长安国最尊贵的男人。
人选只有两位:皇帝,东宫储君太子殿下。
偏偏,这两位长安国最尊贵的男人都有嫡妻,皇帝有皇后娘娘,东宫有太子妃。可那位雨国嫡公主甘心为妾吗?
对于太子殿下来说,一旦失去皇后娘娘,犹如失去一条腿。
对于太子妃来说,如果做不成太子妃,就是要她的命,要丞相府的命。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又恰逢天时地利与人和。
福小王爷闯下大祸,他的死,并不能解决问题。
如果,再加上皇后娘娘的命呢?
“母后,您且安心,这汤药不会要您的命,只是让您从此以后别再开口说话。”
“父皇已下旨,送您到冷宫休养。或者”
太子妃放下药碗,眼神坚定,自她踏入君后殿,已是开弓没有回头箭。
她死,皇后娘娘活。
她活,皇后娘娘死。
她不愿意死,就只能亲手送皇后娘娘上路了。
“母后,这包药粉您收好,如果熬不住,就服下。”
“母后,儿臣能帮您的,只有这些了。”
太子妃舀起一勺一勺汤药,喂进皇后娘娘的嘴里。
黑漆漆的汤药撒湿了锦被,脏污了皇后娘娘的脸颊。
“母后,您若要恨儿臣,儿臣认了。”
“但,母后别忘了恨太子殿下。这药,当真是太子殿下让儿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