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连盛的书房,烛火清亮。大猛守在门外,正百无聊赖地数星星,心里默默埋怨自家将军,往日的英明神武哪里去了,竟派又暗卫去主院听少夫人的墙角,怎么好意思?还要不要点脸面?大猛心里怨念的不行,将军为何不派他去听墙角?他听的可仔细了。
“少夫人您来了,将军在书房等您呢。”大猛远远瞧见林浅意,赶忙迎上去,一张黝黑粗狂的脸突然堆积笑容,故意提高声音,似乎是在给书房里的连盛通风报信。
“将军在等我?这么闲?”林浅意问了一句废话,她能说她不乐意来吗,今儿陪水莲姨娘闲聊了个把时辰,又被水莲姨娘惊着了,累的不行,就不能容她躺一躺,缓一缓。
书房的门,嘭的一声打开,入眼就是连盛那张万年不变的死鱼脸,“林浅意,你以为你是谁,我会等你,我早就警告过你,不许自作多情。这个时辰,我不是在看兵书,就是处理公文。呵!不像有些人,靠着大树好乘凉,还背后吐槽大树的不是,当真一点感恩的心都没有。林浅意,你怎么是这样的人?”
连盛的语气不大好,晚膳吃的火药?林浅意说一句,连盛怼十句,这是反着来了,他的语言能力瞬间觉醒?
也是,能好才怪。
连盛派去的暗卫是个榆木疙瘩,一丁点儿不懂变通,让他去听墙角,偷听三个女人说什么。暗卫倒好,一人分饰三角,将她们说的话,一字一句学说,连她们当时的脸部表情都演的生动。
连盛的提醒,让林浅意心生不喜,她又不是罪犯,凭什么监视她的一举一动?
“将军监视我?将军最好将暗卫撤了去,若将军不放心,就请亲自上阵监视我吧。”
林浅意不和连盛计较,她心里清楚,连盛对她存有疑心,一方面疑心她的能力,一方面疑心她这个人,要他全心全意相信女人,不可能,也做不到。
“我为将军煮茶,将军上火,需一杯清茶去去火气才是。”
林浅意煮茶的功夫差劲而不自知,“将军平日里喝的茶叶都是贡茶吧?这口感,的确不一般。”
“皇上赏赐,你喝不惯的。”连盛心里憋着一股无名的怒火,说话带刺。
林浅意一边说着,手上的动作更实诚,竟直接当着连盛的面,将剩余茶叶打包,抱在怀里,“我喝不得贡茶,娘亲喝得。将军冷心冷肠,我就好心帮将军一回,将这茶叶拿回去,替将军好生孝敬娘亲。将军且安心,我会对娘亲说,是您孝敬的贡茶,绝不会抢您的功劳。”
得了便宜还卖乖,说的就是林浅意。这将军府,谁人不知连夫人喝不惯茶,只喜那香甜的蜜水,林浅意爱喝蜜水,也是受连夫人影响。倒是新秀姨娘,喜茶,煮的一手好茶,林浅意这是拿他的茶,当作人情送给新秀姨娘。
偏偏连盛还不能拒绝,一顶大不孝的帽子压下来,连盛也吃不消,算了,舍贡茶买安宁了。
她的心里,在意连夫人,也在意新秀姨娘,也许还在意水莲姨娘,就是没有他的位置。
连盛冷哼一声,没拆穿她的小心思,“林浅意,无需你好心!”
“对呀,将军您赚到了,我这个人呀,缺点没有,优点一大堆,比如人美心善。”林浅意小心观察连盛的脸色,步步试探,“只是,将军若日日贴身监视我,旁人还以为将军与我夫妻情深,如同连体婴儿般一刻离不得。”
“说不得,京城处处就会流传我们的爱情故事,无数版本皆有。对我来说,有利无弊。比如,我去赴世家大族的宴会,那些惯会墙头草两边倒的贵夫人怕是会将我围起来,好生奉承,说尽软话甜话,无非是让我分享夫妻恩爱的秘诀,探听将军府八卦。将军,您说,若真到那时,我该怎么吹嘘一番,方能唬住人?”
林浅意才不会惯着连盛,他们之间是相互利用、相互合作的平等关系。什么男尊?什么女卑?统统滚蛋!
连盛动了动嘴,想要怼回去:林浅意,你当真以为你是谁?何德何能让我堂堂大将军监视你?他质问过好多回“林浅意你以为你是谁?”不过一句废话。
幸好这句话他没说,不然,很快就啪啪打脸,打得脆响,打得生痛。
“水莲是太子殿下的人,但她和花桃不一样。”连盛岔开话题,终于说到了正事上。
“有何不一样?难怪水莲姨娘连胎都不养了,着急忙慌回府,该是太子殿下要启动水莲姨娘这颗备用棋子了,太子殿下要做什么?为何这般热衷搅和将军府后宅?”
“那水莲姨娘腹中的孩儿,是将军的吗?”林浅意知道连盛派人监视她,那么,水莲姨娘在主院演的那一出戏,在她来之前,连盛已知晓。
林浅意心中好奇,便不会让这份好奇过夜,她的疑问甚多,她不着急,有的是时间等待连盛解答。
“目前为止,还未看到水莲姨娘的坏心思,她是被太子殿下选中的棋子,不是她心甘情愿。从她入将军府为妾的第一日,就坦白自己是太子殿下的棋子,至于她这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