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义弯身帮她去捡笔记本。
“不用, 我自己来。”莫晓也立刻弯下腰。
“没事,没事。”
“所以那个人是我哥哥吗?”茗洛不知何时走了过来, 问出了莫晓想问的话。其实他站在一旁早就听见了他们刚刚的谈话内容。
周义愣了愣, 而莫晓起身的动作也暂停住。
“是我哥哥吗?”没有听到回答, 茗洛又问了一遍。
安静了片刻, 周义突然笑了一声。莫晓和茗洛都有些莫名其妙, 明明这么严肃的时刻他怎么还笑得出来。
周义边摇头边摆手, “此严非彼颜,是另一个科室的同事, 不是一搏。”然后又摸摸下巴自言自语, “虽然不怎么熟,但好歹也是同事,我刚刚笑是不是有些不厚道。”
他的话让莫晓心里的一颗大石头瞬间落地, 原来不是他。
茗洛同样也松了一口气,原来是那个严姓。
“不过这rs确实厉害, 接下来一搏要更加小心才是啊。”周义感叹着看看茗洛问, “你就是因为这个事来的?”
“嗯。”茗洛点头。
“你是怎么知道的?”
“学校小卖部广播里听到的。”
“小子挺关心你哥哥的啊。”周义忍不住摸摸他的小脑袋。
莫晓拾起自己的笔记本站好,因为刚刚太过紧张,腿又软了, 险些没站稳,她手撑墙壁, 心想, 好在不是他, 但其他医生的感染也让她对他的担心加深了几分。
“好了, 现在放心了?”周义刮了刮茗洛的小鼻尖,“走,跟我去消|毒去。”
莫晓这才注意到茗洛的手臂受伤了,正在流血。
“手怎么了?”她问。
“他刚刚走太快不小心撞了消|毒推车。”周义告诉她,“这孩子懂事,也是担心他哥哥。”
“疼么?”莫晓走过去帮茗洛查看,不懂为什么,她看到茗洛正在流血的手就莫名心疼。
“没事,一点皮外伤。”茗洛不以为然地告诉她,但其实臂膀上已经开始流脓了。
“我办公室有消|毒水,先去消个毒,走吧。”周义说着便领着他们回到办公室。
办公室里没什么人,周义让莫晓随便坐,然后先给茗洛消|毒手臂上受伤的地方。
他先用生理盐水给他清洗创口,然后用酒精在伤口周围消毒。
莫晓看着都疼,但是茗洛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她忍不住去抓住茗洛的另一只手,“疼的话不用忍着,可以喊出来。”
茗洛却摇摇头,“没事。”
“小子挺坚强啊,这点跟你哥脾气倒挺像。”周义夸奖着,又在别的同事抽屉里找到了红贡继续帮茗洛涂上,之后再用些消炎软膏轻轻擦涂,拿无菌纱布覆盖住伤口包扎好。
“你这时关节擦伤,最近不要乱弯手臂知道吗?一会儿给你开点药,回去也要按时擦涂处理。”他叮嘱着想想觉得有点不对。
“不是啊,你哥上了一线,那最近谁照顾你啊?”他问。
“我住在哥哥的朋友家。”茗洛实话实说。
周义一想也是,之前听主任说颜一搏这个弟弟父母已经不在了,所以一直住在颜一搏那里,也是可怜。
莫晓一听却越发觉得奇怪。
不是说这个孩子是为了户口问题亲戚寄养在他那里的么即使家长会因为工作不能去参加,但现在颜一搏上了医疗前线,孩子的亲生父母也不管了吗?怎么会有这么不负责任的父母。
“你父母呢?”于是莫晓问。
茗洛看了看莫晓,并没有回答。
周义看气氛不太对,将莫晓招到了外面。
“莫记者,颜医生这个弟弟啊是个孤儿,听说是自幼父母就去世了,可能颜医生觉得这孩子可怜就收养了他。”他这样告诉莫晓。
莫晓怔住。
孤儿?茗洛是孤儿?
“一直是颜医生收养的吗?”她问。
“这个具体就不大清楚了,颜医生也不喜欢和我们多说他的私事,而且我也是偶然间听别人这么说的,真相到底是不是这么一回事只有他们哥俩知道了。”
莫晓看向安静坐在办公室里的茗洛心里揪得更紧。
如果这么懂事的他真的是孤儿,无法想象这么多年来这个孩子心理承受了什么。但是颜一搏为什么会向她隐瞒真相呢?
转念一想,她在心底自嘲。
自己现在跟他恐怕连普通朋友也不算,顶多算个旧识,他没有义务告诉她任何事情。
这个时候周义的手机响了,是催他去坐诊的电话。
“坏了,我差点忘了今天我坐诊。”他一拍脑袋就作势要走,但再看看办公室里的茗洛又有些纠结。
这孩子哥哥现在还被隔离着,根本不可能见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