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真人。”
正事儿说完,但陶风之并不想马上离开,他还有事相求。仰头问道:“我知道您符药双修,我父亲的身体是否真的药石无灵?”
林絮溪从二楼的窗沿一跃而下,收好锦盒站定在陶风之面前,摇头道:“这不是我能救的。”
“您不能吗?”这话陶风之是不信的。
听说,这位林真人带着十几人进入新秘境,十几人就死了一个。而且,她自己在秘境坍塌后还能回来,手段肯定不止元婴后期。
而且,母亲说天生灵骨的修士与其他修士不同。既然如此,又怎会治不好父亲的病呢?
“老东家不想活。”
林絮溪背着手,绕过陶风之往前走,坦然道:“老东家若是想活得他自己先想活,否则其他人都只能看着。”
一个人若是自己都不想活,再多的灵药都无用。
陶风之追上去,轻声解释道:“父亲是想去陪母亲。父亲与母亲的感情极好,母亲陨落后,他也郁郁寡欢。这些年,若非因为我,他只怕也撑不到现在。”
说实话,陶风之一开始就不曾将林絮溪当做长辈,从前是因为周景越的话,一直看低她。误会解开后,他又觉得林真人是个知己。
方才对话的心照不宣,他很喜欢。
“你与我说这些做什么?”
林絮溪并不是一个喜欢听陌生人心事的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何必宣扬得天下皆知。
“我听景越说,林真人一直被符山的人误会。不仅如此,江真人还想与您曾经救下的孤女,您名义的妹妹结为道侣,是吗?”
这里陶风之撒了个小谎,这不是景越说的,是他查出来的。
毕竟有灵石能使鬼推磨。
“周景越不会蠢到在外人面前说符山的家务事,你不必将此事扣到他头上。”林絮溪虽然厌恶周景越,但知道他做不出这样的事情。
毕竟,这事儿对他的好师父还有好歆姨不利。他觉得容歆那么疼他,又怎会说这些事情与外人知。
而且,这个陶风之也是奇怪,居然拿周景越当借口。
“林真人聪慧。”陶风之轻笑拱手。
他真是越来越喜欢林絮溪了,误会被周景越解开后他心生愧疚,从前是他不分是非误会,而且,林真人实在聪明。
聪明的人谁都喜欢。
“少东家,你这样的恭维实在不必。你也是个聪明人,知道人不喜欢这样刻意地夸赞。”
陶风之以扇掩面将笑意藏好,他多情的狐狸眼垂眸,看着林真人。
一时无话,两人无意间走到小阁楼门口。
“这铃铛是谁挂的?”林絮溪抬手指着其中一个铜铃铛,问道:“不是正道来的东西吧?”
“不是。”陶风之只说不是。
也不知是不是正道来的,还是反驳林絮溪的话。
林絮溪特地带人过来观察这个铃铛,夜色之中铃铛被夜风吹得轻轻晃悠起来。但她作为化神期修士,能看出铃铛溢出血色。
这样的血色,倒像是魔修的东西。
“矜宝阁遍布修仙界,自然不会只有一方势力保护。”陶风之望向铃铛,嘴角蹙着笑。
很显然,他知道这个铃铛的来历。
“那人能不惊动守卫和阵法,径直进入二楼拿走玄雷塔,只怕是与这个铃铛有些渊源,能否告知一二?”能知道些内情,林絮溪回玄宇宗后,才能禀告宗主。
“无可奉告。”
陶风之持扇拱手道:“请林真人见谅。”
“罢了。”林絮溪也不继续追问,折返回去。
她方才假装踱步过来,也是为询问这个铃铛的事情。既然对方不愿说,她转身回去。
“林真人。”陶风之追上前,问道:“您可知道,您现在在外的名声可不好。上次秘境之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上次去新秘境,进去时五十多人,后来有些人或担心或害怕便先走了。那些留下的人,受过林絮溪的庇佑,自然不会说什么。
但那些提前走的是被严褚华那副样子骗了,人传人,林絮溪的名声也是越来越差。
“你能查出玄宇宗内部事务,怎么查不出那是秘境外面发生了什么?”林絮溪笑问道。她笑着,但之所以笑也只是想要不怎么尴尬地结束话题。
这个人很聪明,但有时候又很蠢,总是问这些他知道答案的事情。
“我,我只是。”只是半晌一个解释也没憋出,陶风之捏紧折扇,笑道:“流言蜚语,若非听当事人说,怕失了偏颇。”
“少东家不是一个会在意偏颇的人。”林絮溪说完便继续往前走。
商人应该在意生意能不能做,至于偏颇,那是其他人的事情。林絮溪微微颔首告辞,回房去了。
这个林絮溪,不管在秘境里还是在矿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