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来想告状的,但这里太多人实在不适合吹枕头风。
“嗯。”江司寒冷冷点头,环顾周围后却发现有些不对劲,皱眉问道:“林你们师娘呢?”
“师娘没来。”严褚华起身,拱手道:“师娘最近都没怎么出现。”
“师父,师娘近来太忙。已经一月没有处理符山事务了。而且,也没有再去灵符堂教导我们。”严褚华垂头。
这话就像是引线,瞬间引起其他弟子的不满,三三两两的开始告状。
“是啊,师父。师娘不理会符山事务,还罚了周师兄去秋水渊。”
“而且,她都没有来给我们上课,实在过分!”
“现在符山事务都是歆姨在照看,我们也是歆姨在照看。师娘实在是太过分了,希望师父能与师娘好好说说!”
“师娘一点都没有尽到职责,多亏了歆姨!”
容歆被夸得害羞,可爱的长相配上双颊的红霞,越发惹人怜惜,娇俏道:“也没有,我只是想给寒哥分忧而已。”
听到弟子们的话,江司寒的眉头越皱越紧。
“她当真如此过分?”江司寒沉声问众人。
严褚华假惺惺维护道:“师娘或许只是这几日忙得很,故而才顾不上我们吧。”
“师娘就是故意不理我们的。”见辉一说起此事,眼泪又止不住哽咽道:“上次我们去见师娘,她还悠哉喝茶。”
“就是就是!”
“师娘失职,请求师父责罚师娘!”
“对,师父要责罚师娘才对!”
江司寒抬手,示意众人安静下来。
“寒哥,其实也不怪姐姐,真的。”容歆伸手牵住寒哥的手,撒娇似的晃了晃,“寒哥别生气好不好?”
江司寒听着符门,跟反了天似的,本来心情还算不错,现如今好心情一扫而空,“知道了。”
他要去找林絮溪,质问她到底怎么管理符山的。
“寒哥,寒哥!”容歆跟在后面,还在挑唆,“寒哥,姐姐就是忙而已,你真的别多想,寒哥!”
大家都想去看师父教训师娘,也都跟在后面。
“师父出关,终于有人压得住师娘了。”
“可不是,我今儿倒是要看看,师娘还怎么嚣张!”
林絮溪还是坐着,谨慎地将研磨成粉末的花蕊加进万年朱砂里,小心搅拌制作紫金符需要用到的朱砂。
门就这样被从外面踹开。
林絮溪搅拌的动作一顿,却也不意外。毕竟那群人肯定会去跟江司寒告状,只是没想到来得那么快。
开门的风吹动林絮溪额间一缕碎发,她身形却纹丝不动。
“林絮溪,这些时日你到底在做什么?为何符山弟子都来告状!”一进去,江司寒当着外面所有弟子的面就开始质问。
一点都不顾及林絮溪的颜面。
这种事情,已经发生过很多次,多得她都记不清了。
林絮溪嘴角蹙笑,身上品红的颜色的衣裳将这张美丽的脸映衬得越发艳丽。
她不回答,只是笑着。
这样的笑容,让江司寒有些恍惚。他许久没见林絮溪如此笑了。
他将面前的浅笑的红衣女子,与两百年前身着红衣与他结为道侣的那位女子的样貌重合。
突然心里抽疼,江司寒忙将那点心思赶出脑子。
修无情道,若在大成前动情会被反噬。
“弟子都说你不理会符山事务,也不教导他们,可有此事?”
“我并非符山掌事人,也不是这群人的师父,为何要我管?”林絮溪搅弄着手里的朱砂,笑着反问道:“他们拜师敬茶时,那盏拜师茶我可喝过?他们磕头拜师时,可有对着我磕头?”
林絮溪站起身来,莲步轻移走到江司寒面前,抬头与他对视。
如今,江司寒已经修无情道五六年,他的眼里是一片冷冷的,毫无情意。
从前,被容歆和严褚华影响,总觉得是自己做得不够好,所以江司寒才会越来越疏离她。
如今看来,是这人修道修疯魔了。竟然自毁符修根基,跑去追什么无情大道。
从前,她居然将别人的过错揽到自己身上,真是荒谬啊。
“你!”江司寒没预料到林絮溪会反驳他。
从前都是他说什么是什么,若是有半分不顺心也都是林絮溪主动认错示好。虽然,如今他已修无情道断情斩爱,但谁不喜欢被人高高捧着?
“这就是你对我说话的态度吗?”
“江司寒,你又有什么资格这样态度和我说话呢?”
林絮溪冷笑一声,越过江司寒走到门口,看着门口的弟子,一个个的道貌岸然,开口道:“从今日开始,你们的事情与我无关。符山事务,教导弟子的事情,谁是掌事谁就该负起这个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