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真要有那么一天,不等他去做,我就去打他!”这是大事,郑太太严肃地和张二太太说着,张二太太这才露出笑:“我晓得必定你们也不许他做这样的事儿,但是,人就怕万一。”
说着张二太太就凑到郑太太耳边:“前几日,我听大嫂嘀咕,说祖坟里山向不利,想着要在外头,给大哥和她,再寻块坟地呢。”
这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儿,但张大太太来做这件事,明显就是不想让张大老爷和原配葬在一起。
而在外头另外寻坟地,张大老爷的儿子也不能反对,毕竟山向不利这种事儿,是大事。
“还争这些闲气做什么?”郑太太皱了皱眉,张二太太就笑了:“姐姐,你啊,是和姐夫一竹竿到了头,姐夫又没在外面养了一个,生了儿子来气你,你这到底都是自己儿子,自己儿媳妇做主,哪里就能晓得有些人做了填房,心里不痛快。要我说,既然觉得做填房不好,当初怎么巴巴地嫁了过来。”
郑太太咳嗽几声,这话要传到张大太太耳中就不好了,张二太太听到郑太太的咳嗽,也没有再说什么,好不好的,张二太太这会儿也不在乎了。只要自己的女儿出嫁了,等到自己去世之后,能葬进张家祖坟,别的,也就没有什么大事儿了。
毕竟,再如何,族谱之上,张二老爷的发妻,写的还是自己,而不是那个外头养的女人。就算张二老爷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以后要承袭家业,不是原配生的,就不是原配生的,他也要捏着鼻子来认自己是嫡母,来为自己操办丧事。
“妹妹,二婶婶,你们都在这啊。”张大太太的声音传来,家里有喜事,她也打扮得鲜艳,而这打扮的鲜艳,进了张二太太的眼中,就又成了罪状,当然现在张二太太心里欢喜,倒也没有和她再说什么。
郑太太生怕她们二人吵起来,见二人都客客气气的,郑太太也就放心,笑着倒:“我也去歇会儿,等明儿就回家去了。”
张大太太含笑看着郑太太离去,这才对张二太太道:“方才你大哥还和二叔说在外面重新买坟地的话,还说,倒不如兄弟二人买在一起,以后也好做个伴。”
“我呢,别的地儿都不去,就葬在张家祖坟里面。”张二太太只说了这么一句,就看着张大太太笑了:“我可和别人不一样,还有防着别人。”
张大太太的神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但张大太太还是强忍住了:“果真二婶婶和我们想得不一样。”
张二太太也笑着打个哈欠:“我也去睡会儿,这操办婚事,还真是累啊。”
等张二太太走了,张大太太的唇才紧紧抿住,嫡室正配,哪又如何,自己是嫂子,就能压她一头,至于那个死鬼,就让她孤零零一个葬在祖坟里面,自己和丈夫,可是要单独埋在外头,不和别人挤在一起。
郑太太在回去路上,也和翠玉说了这些事,接着郑太太就叹气:“你说,这有什么好争的呢。”
郑太太不明白有什么好争的,翠玉是明白的,但翠玉却没有说出为什么,只是对郑太太笑了笑:“婆婆,这些,也不过就是,就是别人家的事儿。”
翠玉是硬生生转了口吻,郑太太听出来的,但她会错了意,只拍拍翠玉的手:“好,我晓得的。”
翠玉晓得郑太太说的意思和自己说的意思并不是一个意思,但翠玉已经不想解释了,翠玉只是不甘心,不甘心自己为谁辛苦为谁忙,那自己,为郑家那么辛苦,要些报酬是天经地义的。
翠玉看着远方的城墙,现在,就要再好好地做生意了。
“大奶奶,您昨儿才回来,今儿就不用来铺子里了。”楚掌柜看到翠玉走了进来,就笑着上前迎接,翠玉摆了摆手:“算起来,我已经两三个月没来铺子里了。”
“是,那时候是大爷来铺子里。”楚掌柜说着就把账本送上,翠玉翻看着账本,突然看到一笔支出,翠玉指着这笔支出道:“怎么,二舅舅那个分号,会有这么一比支出。”
“是大爷吩咐的,还有条子。”楚掌柜对这些账可是清清楚楚,也就拿出凭证来,翠玉看着这条子,唇边现出一抹嘲讽的笑:“大爷对二舅舅,可真是好啊。”
楚掌柜怎么听不出翠玉话中的嘲讽呢,但夫妻吵架,他们自然不能顺着翠玉的话说,楚掌柜只笑着道:“都是至亲,自然是很好了。”
“你下去吧,我再仔细看看账本。”翠玉只深深地看了楚掌柜一眼,就这样吩咐。楚掌柜应是退下,但等楚掌柜出去了,就有伙计走上前,轻声道:“大奶奶能不能瞧出来?”
“那是大爷吩咐的,二舅老爷……”楚掌柜只说了一半,就拍伙计的额头一下:“还不赶紧去招呼客人。”
伙计急忙应是,楚掌柜的眉头并没松开,以翠玉的精明能干,她瞧出来一点都不稀奇,但是,要怎么解释呢?解释郑义明为什么突然之间对张二老爷那样好,甚至还要把一些利益让给张二老爷。
还真是,要把那个分号变成自己的心,一点都没有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