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只用点一下有几封就够了,不用像原先用现银子一样,还要用秤来秤,吴唯林点过了数目,就笑着道:“确实轻巧。”
“你听听,这声音,很脆呢。”楚掌柜说着就拿起一块鹰洋,往上面吹了吹,让吴唯林听到鹰洋发出的声音,声音沉闷的是假的,声音清脆的是真的。
“楚掌柜,你又让人用鹰洋了。”翠玉的声音传来,楚掌柜急忙站起身:“这也是我们常来往的人家,若是个生人,我也不会用鹰洋。”
吴唯林也站起身,和翠玉四目相对,每次见面,吴唯林都觉得翠玉比上一次见面越发显得生气勃勃,似乎对翠玉来说,在外面做生意,是最快乐的一件事,一点都不辛苦。
“亏了是吴二爷,若是别人,又要笑话你了。”翠玉含笑说了一句,楚掌柜也笑了:“大奶奶,瞧您说的,若是个一般的人,我哪里敢这样做。”
“吴二爷这是又要回到本城来做生意?”翠玉已经看向吴唯林,楚掌柜在一边笑着道:“我方才也在问他呢,吴二爷说,都要瞧他兄长的意思,兄长不让他来,他也不能来。”
“没想到吴二爷还要常常听兄长的话。”翠玉还是笑着说话,吴唯林只嗯了一声,就对楚掌柜道:“银子我已经点清楚了,这就拿走。”
“吴二爷慢走,下回还有这样好的货,可千万要记得我们。”楚掌柜送吴唯林出去,小春已经在那轻声道:“奇怪,怎么这回,吴二爷似乎是和您生气了,都没有和您说话。”
“你不关心别的,倒专门关心这些事儿。”翠玉取笑一句,小春不由吐一下舌:“小月姐姐说了,说跟着大奶奶,自然什么都要关心,谁和大奶奶要好,谁和大奶奶不要好,都要关心。”
翠玉不由失笑:“你倒听她的话。”
“是大奶奶您当初说的,要我和小月姐姐学啊。”小春十分理直气壮地说着,翠玉面上露出一丝笑,这确实是当初自己说过的话,但当初自己的意思,并不是现在这样。
二人说着话,也就到铺子门口坐上车,这一日的生意又做完了,翠玉也要回家去,小春是个爱说话的人,还在那说着,小月教她要怎么看人,还要怎么护着翠玉。
翠玉闭上眼睛,任由小春在那说话,只当耳边多了个人叽叽喳喳,并不打扰翠玉歇息。
“怎么李太太又来我们家了吗?”眼看着马车在自己家门口停下,小春掀起帘子,刚要扶翠玉下车,就看到门口停着一辆别的马车,仔细一瞧,就是李家的车,小春不由惊讶极了。
翠玉看向外面,李太太往自己家来的也太勤了吧,这种殷勤,简直是让人脊背生汗,但翠玉却只对小春道:“大惊小怪的,还不赶紧下车。”
小春扶了翠玉下车,黄婆子已经迎上来,翠玉往里面走,小春就在那问黄婆子:“李太太又来我们家了。”
“很突然地来了,也就只比大奶奶早来一盏茶的工夫。”黄婆子在一边说着,还压低了声音:“听起来,像是又和李老爷吵架了,为的什么,还不是为的他们家那个二儿子。”
“不是说了,要拿银子赎人。”小春只是听听就算,黄婆子的唇撇了下:“这回啊,可不是拿银子这样简单,听说县尊已经晓得了,要遣兵丁去剿匪。”
剿匪?这个词对小春来说是十分陌生的,虽说为官一任,守土一方,但对层出不穷的大小土匪,官方也没有什么很好的主意,若惊扰地方上太过了,那就会组织起兵丁去剿上一剿,若不十分惊扰地方,那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有人说,这剿匪一事,本就很困难,朝廷都没有法子,小老百姓还有什么法子。
故此,百姓虽苦于匪患,但只要不十分过分,百姓也就在那过自己日子。
也难怪小春有这样一问,小春从小到大,只听说过土匪进家门,从没听过做官的会去剿一剿。
“我也感到奇怪呢。”黄婆子压低了声音:“不过,李太太来这里,就是因为,这些供给,都要李家出。”
小春还想再问,翠玉已经轻咳一声,二人晓得翠玉不让她们说了,于是二人也都捂住嘴,上前为翠玉掀起帘子。
李太太正在那和郑太太抱怨:“按说,我该回娘家去寻我嫂嫂说说这些话,但是呢,我哥哥终究还是想要做官,我呢,把这些话说出来,难免会挨我嫂嫂的一些抱怨。”
晓得了,李太太定然是不愿意拿出银子,毕竟对李太太来说,李二爷死在外面才好呢,才算永绝了后患,哪里还能拿银子把他给救回来。
用的还是自己这边的银子,郑太太已经听李太太说了半天了,这会儿瞧见翠玉走了进来,郑太太灵机一动,就对翠玉道:“大奶奶,你快些过来听听,也来劝劝李太太,怎么说,也要把人给救回来。”
“郑大奶奶,当着你,我明人不说暗话,这救人,我是不想的。”李太太开口就是这么一句,翠玉不由对自己婆婆笑了:“婆婆,您听听,我还怎么劝。”
“这,终究是要喊你一声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