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也不用喝了。”吴二只说了这么一句,就对李东家道:“贵府这事儿,还请仔细查了。”
李东家乍然听到这话,就看着吴二,吴二垂下眼帘,就拱手一礼,上车离去。等吴二上了车,陈凛看着下面木呆呆的李东家,轻声道:“二哥,怎么会提醒他这么一句?”
“我们也不能白白地背了这口锅。”吴二话语很轻,陈凛啊了一声就又道:“可是,可是……”
“别可是了,我们先去寻间客栈,住一夜再走。”吴二催促陈凛,陈凛应了一声,也就赶着马车离开。
李太太已经把自己儿子送了进去,而李东家还站在大门处,除了呆呆地看着远去的马车,李东家不晓得该说什么,若是,若是,吴二话中的意思是真的,那李东家不晓得自己该和自己的太太说什么,还是,什么都不敢说。
“来人。”李东家过了很久才唤身边管家,管家一直在那等着,听到李东家唤来人,管家就上前一步,李东家只觉得艰难极了,对管家道:“你去,问问外面那位爷,这些日子,他都在做什么。”
管家十分惊讶地看着李东家,但只能应是,李东家只觉得一阵寒风刮过,这会儿,已经快要进入十月,这天也越来越冷了。
李公子回是回来了,但并不像原先一样,这消息很快传得全城都是,郑太太和翠玉说这件事的时候,也不由叹气:“你说,这事儿,这事儿真是让人不晓得该说什么好。”
“人有旦夕祸福。”翠玉只能这样劝着郑太太,郑太太长叹一声,是啊,人有旦夕祸福,记得郑东家突然去世时候,李东家那叫怎么一个上蹿下跳,只是想要郑家这份产业,自然郑太太晓得,李东家要这份产业,为的也是他的儿子,可是现在,产业还没有到手,李东家自己的儿子就不行了。
“拿上些药材,我也去探望探望。”郑太太在那吩咐着,翠玉的眉微微皱了皱,并没有多说什么,郑太太要去探望,也是天经地义的事儿,毕竟他们在这城内,也是来往了几十年。
李太太把全城能请到的名医都请来了,人人都说,李公子的命是保住了,但是双腿再也不能走了。李太太怎么甘心自己的儿子双腿不能走,虽说李家有那么多的下人,李公子不缺人服侍,但李太太还是希望儿子双腿能走,这样也方便许多。
于是李太太又让人去外地请名医,别说省城,就算是京城,李太太也要把人给请到。郑太太到李家时候,正好遇到李太太遣人去请名医,郑太太不由停下脚步,反而是管家娘子笑着道:“家里事儿多,怠慢太太了。”
“是我的不是,原本该等贵府家里事情料理清楚了再来。”客气话人人都会说,郑太太也很会说这样的客气话。
管家娘子也笑着把郑太太请进上房:“这会儿,我们大爷在太太上房呢,您是长辈,也就不要嫌弃我们失礼。”
郑太太已经瞧见李公子躺在床上,李太太坐在床边,也不晓得哭过多少回,眼圈都是红的。
“李太太。”郑太太唤了一声,李太太仿佛这会儿才醒过来,对郑太太勉强笑了笑,忧愁满面。
“我听说你儿子回来了,也就带了些药材,也不晓得合适不合适。”郑太太把手中的药材交给李太太,李太太也没推辞,只让身后的下人接了药材,就对郑太太道:“前来探病的亲友很多,原本我是一个都不想见的,想到您……”说着李太太就又哽咽了,身边的丫鬟急忙端给她茶,李太太喝了两口这才继续道:“想着,若不是您那天帮忙,我儿子,只怕也回不来,这才把您请进来。”
说话时候,李太太眼中全是眼泪,却也没有落下,郑太太轻叹一声,拍了拍李太太的肩。
这会儿李公子动了下,睁开了眼,瞧见郑太太在房里,李公子反而吓了一跳,想要起身行礼又想起自己双腿不能动,于是李公子急忙对郑太太道:“郑伯母,恕我……”
“你这孩子,怎么这样客气,从小你们都是我看着长大的,这会儿你遇到这样的事儿,我来瞧瞧你,怎么你就这样客气了。”郑太太急忙伸手按下李公子,让他继续躺着。
李公子这才靠在枕头上,对郑太太道:“我这回出门,虽只去了几天,竟然也晓得了,世道艰难这几个字。也不晓得郑兄弟在外面,比我越发艰难了。”
郑李两家来往很密,李公子和郑义明二人孩提时候也一起玩耍,直到逐渐长大,各自有各自的事了,才不一起玩耍,这会儿郑太太听到李公子提起郑义明,不由轻叹一声:“中秋时候,倒受到过他写来的信,说在那边一切都好,只是,”
这话对外人不好说起,只是郑义明信上,还是没有回乡的意思。
李公子已经点头:“近来这路上不太平,郑兄弟在外面不回来也好。”说完,李公子就低头看着自己双腿,自己这双腿,再也好不了了,谁能想到,不过是出城去看一看稀奇,竟然就,竟然就,让自己陷入贼窝,那一个多月到底怎么过来的,李公子也不愿去想。
当听说父亲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