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太提起往事,倒是郑太太瞧着她,接着郑太太就笑了笑:“那些都是旧事了,不用再提。”
“是啊,原本不用再提,但我心中,还是有些不……”李太太说着就站起身,对郑太太拜了下去:“还请受我一拜。”
这是李太太表示歉意的意思,郑太太也没有矫情,只是扶了李太太起身:“这些东西,你就收回去。”
“不行,哪里能收回去。”李太太坚持不肯收回去,翠玉已经捡起那对镯子,还有一个赤金项圈,和一个地契:“这些就够了,别的,就请收回去吧。”
李太太还要张罗着写借据,翠玉已经按住李太太的手,让李太太和郑太太在这坐着说话,自己就回去取银票。
“你这个儿媳妇,确实能干。”等翠玉走了,李太太才感慨地说着,郑太太也笑了:“我这辈子,都是听别人话的,但我自己做的这几样决定,也只有这一样,是对的。”
怎么会只有这一样是对的呢?李太太看着郑太太,心中有千言万语,却没有说出来。
翠玉取了银票,就要离开,回头看见小春站在那里撅着嘴,翠玉捏一下小春的脸:“你有什么不欢喜的。”
“当初,他们对我们,可使了不少绊子。”小春不满地说着,翠玉笑了:“当初是当初,这会儿是这会儿。再说了,人命关天的事儿。”
人命关天的事儿啊。小春不由长叹一声,接着小春就道:“那,会不会银子送去了,人没有回来。”
这种事儿可是经常听说的,翠玉的眉微微皱了皱,接着翠玉就道:“尽人事听天命。”
不然还能做什么呢?小春也点头,尽人事听天命,不过如此。
翠玉取了银票来,李太太又要给翠玉行礼,翠玉止住了,李太太也就匆匆离开,还要回去把银票送出去,好让人去救自己儿子。
李太太人还没有走到花园门口,外面就传来一阵嘈杂,接着就有婆子往这边飞奔而来,婆子面上还带着惊慌:“大奶奶,太太,李老爷来了。”
“好啊,好啊,我都把你关起来了,你竟然还能想到别的法子。”李东家是人未到声先到。而李太太听到李东家的声音,已经吓得面色苍白,就往翠玉这边跑来:“大奶奶,救救我。”
这句话正好被走进花园的李东家听到,李东家差点没被李太太这句话给气死,于是李东家走到李太太身边:“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什么叫救救你,难道说我对你不好不成。”
“大奶奶,救救我,我要去救我儿子。”李太太双手紧紧地抓住翠玉的衣衫,只会说这一句,李东家上前就要伸手去抓李太太,翠玉已经高声道:“怎么,你擅自闯入我家后院,还有礼了。”
李东家被翠玉这样一喝,李东家的面色顿时不好看起来:“什么叫擅自闯入,你们做了不好的事情,把我自己家的太太撺掇到你家来,我来找我自己太太,若还像往常一样有礼,谁晓得你们把我太太藏到哪里去。”
李东家这话叫倒打一耙,李太太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对翠玉道:“大奶奶,都是我的不是,若我没有前来,那这件事,也牵连不到你家。”
“李老爷,原本这是你们家的家事,我们是不该过问的。”翠玉已经气恼极了,特别是看到李东家这样胡搅蛮缠,于是翠玉高声说着,李东家看着翠玉:“怎么,你一个晚辈,还想质问我不成。”
“我并不是质问你,只是想问问您,您赚这些银子,为的是什么?”翠玉这句话问得很巧妙,而李东家的脸都涨红了:“你,你,你好大胆。”
“为的是什么?”翠玉并不会被吓住,只是在那高声问着,李太太已经在身后道:“自然是为了后代儿孙。”
“既然是为的后代儿孙,此时,李公子被人绑走,你身为父亲,就该四处奔走,想法赎人才是,而不是吝啬钱财,想着要讨价还价,若这一千两银子,赎回了令郎,那是皆大欢喜,若没有赎回来,甚至触怒了对方,银子收了,却只还回来一具尸体呢?”
翠玉说的也不无可能,李东家恼怒极了:“你一个小辈,哪里就敢这样大胆,竟然敢这样质问我。”
“不然呢?”翠玉反问,这句不然呢,让李东家越发气恼,他看着李太太:“你还不过来吗?你怎么就把家里的事情到处说。”
“这天下没有不通风的墙,李老爷您做的事儿,早就传得全城都晓得了。”翠玉朗声说着,李东家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冷笑道:“一万两银子,我家不是拿不出来,我想得是,若这次一万两给了,那下次呢,他们绑顺了手,那我们这些人家,就成了别人的银库。”
要论狡辩的能力,翠玉不得不佩服李东家,但翠玉还是看着李东家:“那请问,您是能调集大军去剿灭土匪呢,还是说,能说服他们不再做这些事情,好好地回乡务农?”
李东家目瞪口呆,这些事儿,李东家自然做不到。于是李东家脱口而出:“朝廷都做不到的事儿,凭什么质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