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打算等吃过了饭,再去铺子里呢。”翠玉无奈地说着,郑太太瞧着翠玉,故意把脸往下一拉:“哪里还能去铺子里,就要好好地歇一天,等到明儿再去铺子里。”
既然郑太太左一个不许,右一个不许,翠玉也只能应下,并让小春去铺子里和楚掌柜说,自己今儿就不去了。
师爷从郑大老爷那边回来,也就急匆匆去见了县老爷,县老爷听到师爷说了来龙去脉,那眉皱得很紧,接着县老爷才把手中的茶碗重重地放在桌上:“好,好一个刁钻妇人。”
“老爷,这宁氏,确实十分刁钻,但她立了这么大的功,您瞧,这事儿,可还有个说法啊。”师爷在一边提醒着县老爷,县老爷看着桌子,突然笑了:“你说的是,她有功,该赏,来人,伺候笔墨。”
看来要给郑家挂上匾额了,这也是师爷预料到的,于是师爷往后退了一步,小厮已经走了进来,在那站着磨墨。
县老爷的一笔字写得很好,而要赏赐匾额,自然是要用魏碑,于是县老爷饱蘸浓墨,一挥而就,四个大字,积善之家!
“好,好!”师爷在那赞了两声,县老爷看着这四个字,淡淡地道:“你着人,把这个,送到郑家去。”
师爷连声应是,这要送,还要大张旗鼓地去送,这一点,师爷还是能办到的。县老爷在那洗着手,这宁氏,确实是个刁钻的人,但若是从此寻是非,会被人骂一句,欺负孤儿寡母,这名声也不会好听啊。
真是,难办!县老爷洗完手,也就坐下继续喝茶,还是仔细想想吧。
小春刚在铺子里和楚掌柜说完话,准备回去,就听到街上传来敲锣打鼓的声音,小春仔细听了听,就对楚掌柜道:“今儿是怎么了,谁家办喜事?”
“听这锣鼓声,似乎也不是办喜事用的。”楚掌柜能听出来,办喜事的锣鼓声,和这会儿的锣鼓声是不一样的。
说话时候,一个伙计已经欢欢喜喜地跑了进来,对楚掌柜笑嘻嘻地道:“掌柜的,大喜事啊。”
“什么大喜事?”楚掌柜皱眉,伙计已经笑着道:“这外面的锣鼓,是往我们家去的,说知县大人,奖励我们大奶奶一块匾额。”
这话说得小春都皱眉:“奖励我们大奶奶一块匾额?”
“对,这会儿,人人都在那瞧热闹呢。小春姑娘,你快些回去禀告大奶奶。”伙计说完,也就往人群里面一钻,要去瞧热闹。
小春啊了一声,也转身跑了出去,楚掌柜虽然嘀咕了一声,毛毛躁躁,但还是走了出去,想要瞧瞧这大喜事,到底是怎样的大喜事。
锣鼓喧天,自然有许多人去瞧热闹,等小春走到人群中间,听到的都是夸赞声,不外就是夸赞翠玉为人很好,竟然得到县里老爷的赞赏,这会儿,还赏赐了块匾额。
“要我瞧啊,以后这郑家,在我们城内,可谓是兴旺发达之家了。”还有人高声说着,自然也有人附和的,小春听了几句,也就急匆匆跑回去,要快些把这喜事告诉翠玉才是。
小春欢欢喜喜地跑进家门,就见黄婆子迎面而来,瞧见小春这样,黄婆子停下脚笑着道:“你可是去和大奶奶说县里老爷送匾额来的事儿。”
小春应是,黄婆子已经笑了:“快些去吧,这会儿,大奶奶正在换衣衫呢。”
既然是这样喜庆的事儿,翠玉自然不能穿得太过素净,好在郑东家的周年已经过了,众人也能穿上别的颜色,而不是只能穿素服。
小春跑进屋内的时候,看到宋嬷嬷正在那服侍着翠玉换衣衫,床上还丢了好几条裙子。
“小春,你快些来,我瞧这颜色好,大奶奶说还是不要穿了,说要穿那个。”宋嬷嬷指了指床上的衣衫,宋嬷嬷指着的是条水绿色的裙子,裙门上用了红线绣了花鸟,显得没有那么素净,颜色还娇嫩。
而翠玉手中拿着的,竟然是条藕色裙子,裙门上竟然没有任何刺绣,小春不由上前伸手就把这条藕色裙子拿了下来,对翠玉道:“大奶奶,您还是穿这条水绿色的好。”
“花花绿绿的,我们还是……”翠玉的话让小春摇头:“老爷没了都快一年半了,这会儿,我都瞧见有人偷偷摸摸在裙子里面穿红色了,您穿这条裙子,并不出格。”
说话时候,宋嬷嬷已经手脚很快的把翠玉身上的衣衫给扒了,换上那条裙子,至于上面的袄,是杏黄色的,杏黄色并不犯忌讳,还很娇嫩。
“我这会儿哪还能穿这样娇嫩的颜色。”翠玉看着镜中的自己,只觉得这不是自己,伸手就要去换掉衣衫,翠玉的手却被小春按住了,接着小春就道:“大奶奶,您才十八岁啊。”
才十八岁啊!翠玉看着镜中的自己,努力露出一个笑:“是吗?我才十八。”
“是啊,您才十八,怎能把自己打扮的,打扮的……”小春还想说下去,但不知怎么,话语有些哽咽,过了许久,小春才擦了眼角不知什么时候流下的泪。
宋嬷嬷心里也不舒服,却还是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