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晓得的。”翠玉安抚地拍了拍郑太太的手,就对郑太太道:“但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我这一去,自然也不是白白地去了。”
听到没有千日防贼的,郑大老爷不由心惊肉跳,但郑大老爷还是对翠玉道:“你休要说这样的话。”
“我这一去,平安归来的话,大伯就不要对我们家的事指手画脚了。”翠玉沉声说着,郑大老爷不由瞧着她:“你还是太年轻了,不晓得这外面的世道艰险。”
“我晓不晓得世道艰险,和这事儿没有关系。”翠玉朗声说着,郑大老爷在这一刻,有一种翠玉确实能平安归来的念头,但很快郑大老爷就笑了,那些强盗,可不是这样温文尔雅,特别是见到女人。
于是郑大老爷点头:“好,好,你既然把我们都当做坏人,那我也就答应你,若你平安归来,整个郑家,都是你做主。”
“好!”翠玉得到这个承诺,也就点头,并对郑大老爷道:“口说无凭,索性,我们去请人写了这个凭证,到时候,我平安归来,整个族内,都是我说了算。”
郑大老爷这会儿骑虎难下,但想着能一举把翠玉给打垮,郑大老爷也点头:“好!”
“这,这事儿,”郑太太在那瞪目结舌,翠玉已经笑了:“婆婆,您放心,我啊,定会好好的。”
什么叫,定会好好的,郑太太只觉得脑子嗡嗡的响,但也晓得自己无法反对,翠玉已经着人去族内请人来。
不到一顿饭的工夫,郑家的厅上就站满了人,连学里的先生也被请来了,听到翠玉和郑大老爷各自说的话,先生不由看向郑大老爷,有些不确定地问:“是要这样吗?”
“家里的孩子不听话,不懂事,非要这样,那我也没有法子。”郑大老爷只回了这么一句,翠玉已经道:“没有什么可说的,既然大伯答应了,那就写吧。”
先生看了那里已经摆好的文房四宝,也就饱蘸浓墨,在纸上飞快地写起来。
“大哥!”郑四老爷在那不甘心地喊了一声,若是翠玉不能归来,那就是大喜事,郑太太是握不住这许多产业的,他们就能把郑家的产业当做自己的,予取予求。
但若翠玉归来?翠玉的手段,郑四老爷是领教过的,到时候,翠玉是真会在整个族内做主的。
郑四老爷看着郑大老爷,还想劝阻一下,郑大老爷却对郑四老爷道:“四弟,我们做男人的,一口吐沫一个钉,哪能说话不算话。”
翠玉已经听到这话,不由冷笑一声:“大伯这句话说得好,想来,大伯定会记得今日的话。”
先生已经把这凭证写好,翠玉和郑大老爷各自签了名字,其余人也做了见证,在那上面签了字。
翠玉就道:“原本该留诸位用饭的,只是我要收拾行李,明日就要上路,就不留诸位用饭了。”
说完,翠玉就让管家人等上来把众人请走。
等离开郑家,郑四老爷就对郑大老爷抱怨地道:“大哥,这事儿,您也要和我商量商量,哪能就这样做主了。”
“商量什么?你能商量出什么来。”郑大老爷的话让郑四老爷愣住,接着郑四老爷就叹气:“大哥,您就是觉得,我什么都不能。”
“你确实什么都不能干。”郑大老爷看着自己的堂弟:“这些年,若不是我,你哪能过得这样滋润。”
“大哥,话不能这样说,我也帮了你许多。”郑四老爷嘟囔一句,郑大老爷冷笑一声:“是啊,是帮了我许多,不就还是为的银子,老四,今儿这事儿,不是我不寻你商议,而是等寻到你商议了,这黄花菜都凉了。”
“这宁氏,怎么说也是个女人。”郑四老爷嘀咕一句,郑大老爷冷笑:“你别看不起女人,女人狠心起来,是很狠心的。再说了,你当那些强盗是耍的吗?”
“但我也听人说,他们不取人性命。”郑四老爷压低声音,郑大老爷瞧着他:“宁氏这样一个如花似玉的人,强盗不取人性命,别的,谁晓得呢。”
郑四老爷会意一笑,郑大老爷阴恻恻地道:“等宁氏回来,不管有没有事儿,我都要把这事儿坐实了。”
一个失了身的女人,哪里还有名节可言呢?而名节,就是郑大老爷对付翠玉,最好用的武器。
“大哥妙啊!”郑四老爷比了比大拇指。郑大老爷笑了,翠玉不让自己跟着去,当然是担心自己在路上做些什么,可是翠玉一个人带了那么多的人,如果回来路上遇到强盗,那就有好戏看了。
“大奶奶,您怎么能答应去呢?”翠玉回到房中,小月见到翠玉,张口就是这么一句,翠玉已经笑着道:“怎么,连你都不让我去了。”
“大奶奶,这事儿,不是耍的。”说完小月就对小春抱怨地道:“你跟着大奶奶,难道那时候,你就不会反对吗?”
“你别怪小春,她怎么能反对呢?”翠玉拦住小月,小月的脸上忧伤更深了:“大奶奶,这事儿,要我怎么说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