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也听说过,说你娘包的粽子,一样的米,一样的蜜枣,一样的粽叶,偏生包出来比别人的都好吃。”郑太太也笑着说,郑大嫂把怀中的孩子交给郑大太太,郑大太太也只能接过孩子,逗弄一下,散了面上的难堪。
郑大嫂已经对郑太太笑着道:“粽子已经放到厨房了,我托她们热一热,不如这会儿就送来。”
“罢了,这几日,天天吃粽子,还没到正日子,那粽子就吃了不少。”翠玉已经摆手笑着说,郑大嫂也一点不恼:“既然如此,那等明儿再吃也是。”
郑大太太抱着孩子,听着自己儿媳妇在那不断讨好翠玉,心中有些气闷,但想着来之前,儿媳妇叮嘱的话,说什么小不忍则乱大谋,还说什么,总要多亲热些才好,郑大太太也只能忍住。
她们说上几句,果真郑太太见郑大太太除了刚进来时候说的那句话,就坐在那里,只是抱着孩子,偶尔逗孩子说上几句话,郑太太的气也逐渐平了。
郑大嫂虽在那和郑太太说话,却也是察言观色,看着每个人在想什么,见话说得差不多,郑大嫂也就站起身告辞:“家里还有别的事儿呢,等过上几日,再来和三婶婶说话。”
“你家里事多,那也就不要常常过来。”郑太太也就让人去拿些东西来,好让她们带回去。郑大嫂笑吟吟地道:“也是,我家里事多,那婆婆就过来陪三婶婶说话,毕竟婆婆日日在家闲着。”
这句话说得郑太太看向郑大太太,郑大太太面上却还是什么都没露出来,翠玉想要开口,但这件事,翠玉若不让郑大太太来,似乎也有些不好。
过了好一会儿,郑太太才道:“说的是,你们要来,那就来吧。”
“我可记住了,婆婆,以后,您要闲着,就来三婶婶面前陪三婶婶说说话,三婶婶是个再好不过的人了。”这句,再好不过的人,让郑大太太想要冷笑,但没笑出来,郑大嫂抱着孩子,也就和郑大太太告辞。
“怎么说,这些人也是……”郑太太等她们婆媳走了,也就对翠玉叹气,翠玉已经笑着道:“婆婆想和谁说说话,就和谁说说话,何必放在心上。”
“你晓得,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翠玉已经拍了拍郑太太的手:“我晓得您要说什么,不过这些人总是这样。”
总是这样,郑太太轻叹一声,翠玉就又道:“况且,您和我不一样。”
郑太太在郑家已经半辈子了,这些人吵过闹过,还翻脸过,但过不了多少时候,还要在一起说话做事。
“是,你嫁进来没多少日子,况且,又在忙着生意,确实和我不一样。”郑太太会错了意,只和翠玉这样说,翠玉唇边现出一抹笑,不是这样的,但翠玉也不能解释,只和郑太太笑了笑:“以后您就晓得了。”
以后,等到儿子回来以后吗?郑太太满心里盘算着,要给儿子写封信,信里要催促儿子早些回来,翠玉这样的好姑娘,哪里能让她一直守着空房?
郑太太和翠玉各怀心思,但二人关系越来越好了,毕竟整个郑家,只有她们二人相依为命了。
按说过完端午,总要下几场雨,要在南边,都说这是下龙舟雨,要给龙王老爷洗龙舟的,北边虽然没有划龙舟的风俗,但端午前后下雨,也是常见的,今年却一点雨滴都没有,虽有几片云,但很快就被风吹散了,仿佛那些云是错觉一样。
过了端午,这天一天比一天热起来,而雨,却总不见下来,这让市面上难免多了几分焦灼。城内还好一些,毕竟城里的人也不靠这种地吃饭,但那些菜蔬一日比一日都要贵了,还有些下人来告假,说要回乡把家人接来。
翠玉听黄婆子说,又有几个下人回乡把家人接来,不由问了句:“外头情形,很不好吗?”
“怎么会好呢?大奶奶,这些日子,是麦苗灌浆的日子,但不见一滴雨,这麦子,还怎么成啊。”黄婆子虽不晓得种地,但和那些人说过些话,也晓得这种庄稼是怎么回事,话中自然带了些焦灼。
没有雨水,庄稼就不好,庄稼不好,农人没有吃的,那这日子,也就不用过下去了。翠玉在心中盘算着,也只能安慰黄婆子几句,黄婆子抱怨过了,那面上才一红:“大奶奶,我不该在您跟前说这话。”
“没有什么应该不应该的。”翠玉安抚了黄婆子一句,黄婆子也自去忙碌,自然,这些郑太太并不晓得,她还是过着她的日子,每天念佛,偶尔和来寻自己的妯娌们说说话。
郑大太太自从端午之后,又恢复了和郑太太来往的次数,但郑太太没有像原来一样,和郑大太太那样亲热,郑大太太也在心中怪自己,怎能如此急躁,那些银子,郑太太要给别人,就给别人,何必要出来和她说,现在自己使尽浑身解数,也没有唤来郑太太的一声好。
时令就这样进了六月,翠玉原先说过,每个月都要在家学里考一次,每个季度还要考一次大的,这些家学里的人倒很听话,铆足了劲念书。
这件事是郑太太负责的,她也逐渐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