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东家这个还没定下婚事的女儿,就是郑义明的前未婚妻,楚掌柜听着李东家的抱怨,心里却只冷笑一声,但这事儿,楚掌柜自然不会开口说什么,依旧把杯中酒喝干。
“要不,我就托大,做个媒吧。”邱掌柜看向吴二:“李东家的这位千金,生得十分秀美,配你,也是很配得上的。”
“这婚姻大事……”吴二哪里愿意娶老婆,听到邱掌柜主动开口说要做媒,自然也要推脱。
“听说你父母都不在了,你跟着兄长嫂嫂过日子,容我说句让你不欢喜的话,这跟着哥哥嫂子过日子,总不是什么长法儿,长法儿呢,当然是自己出来自立门户。”李东家早就把吴二说的那些打听清楚了。
父母双亡,跟着哥哥嫂子过日子,瞧这做派,家里也是殷实人家,等到亲事说成,哥哥嫂子必定也要分些产业,到时候就让吴二搬到自己家去住。
说的是嫁女儿,却也和招女婿差不多,只除了孩子姓吴,到那时候,自己女儿也不用受公婆的气,而慢慢的,把吴二手中的产业都哄到自己手中,也不怕他生出什么异心,这对女儿,简直是再好不过的亲事。
李东家在那算计着,吴二已经笑了笑:“所以这婚事,还要哥哥嫂子点头呢。”
“是呢,我们大嫂早就说了,说留心在给二哥挑媳妇呢。”陈凛正好过来换酒杯,听到这话就笑着插嘴。
陈凛这个伙计,李东家原本觉得,只怕是吴家的远亲,此时听到陈凛这样说,李东家越发肯定,就是吴家的远亲。甚至也许,是吴家那边的哥哥嫂子,特地安排过来,好看着吴二,要他不要生出什么异心的人。
于是李东家只哦了一声:“成亲这种事儿,自然还是要人人欢喜才好。”
“您说得对,我们二哥啊,就是想要个样样都合他心的人。”陈凛又在那边插嘴,李东家很想骂上陈凛几句,但强忍住了,对吴二道:“你这个伙计,倒对你家的事儿很熟。”
“我们从小也是一起长大的。”吴二晓得李东家要问什么,想得到什么答案,于是含糊地说了这么一句。
“原来如此。”李东家见说亲不成,也就拉着邱掌柜划拳,楚掌柜只是偶尔吃上一筷子菜,划了几拳,邱掌柜就笑着道:“昨儿我媳妇,她去了郑家赏花,回来就和我絮叨了半天。”
“尊夫人絮叨了些什么?”李东家听到一个郑字,自然也要问问清楚,邱掌柜轻叹一声:“女人呢,还能絮叨什么?不外就是在那说些过去的旧事,还说,去年那件事,我们家确实也有做得不对的地方。”
“要翻脸,自然是要彻底翻脸,哪有翻一半的道理。”李东家是个精明人,怎么会听不出邱掌柜的话外之音,楚掌柜手中的杯子都有些握不稳了,但楚掌柜什么都没说,只是看着邱掌柜。
“您说得是!”邱掌柜似乎还是那个笑吟吟的样子,接着邱掌柜就叹气:“总是许多年的宾主,再说她们这些女人,总是更顾念旧情些。”
顾念旧情?李东家当然晓得邱掌柜不是无缘无故说这样一句话,于是李东家牢牢地盯着邱掌柜,想听邱掌柜下一句。邱掌柜却只是笑了笑:“好了,好了,我不过就是多喝了两口酒,说起这些话来,其实,我也晓得,有些事情,回不去了。”
回不去了。楚掌柜在心里品着这句话,依旧没有开口。倒是吴二笑了笑:“看来,这是我还没有来这城内时候,你们的旧事。”
“吴二爷还年轻,又没经过多少事儿,自然对这些事不清楚。”邱掌柜笑了笑,就对楚掌柜道:“我们也许久没有在一起喝酒了,来,再划上几拳。”
楚掌柜自然奉陪,而李东家也就和吴二划起来,众人划上几拳,喝了几杯,对着这杏花赞叹一番,也就各自告辞。
吴二送走他们,回来时候见陈凛在那收拾着这些残局,吴二突然笑了声,陈凛看着他:“二哥,你别这样笑,这样笑,渗人得很。”
“我啊,就是想笑,这些人啊,平常一个比一个义正词严,等到有了利益,他们比我们狠多了。”陈凛不由抬头望向外面,生怕这句话被人听去了。
婆子已经端着个碗过来:“二爷,这是我给您熬的醒酒汤,您喝一点。”
“喝了酒还有什么醒酒汤?”陈凛不由怪叫一声,婆子一脸惊讶地看着他:“不喝醒酒汤,等到明日酒醒,人会很不舒服。”
这里的人,都这样娇弱吗?陈凛还想再问这么一句,吴二已经端着醒酒汤,慢慢地喝起来,倒让陈凛不好让吴二不要喝。喝完,吴二才笑着道:“这醒酒汤,真是,从没喝过。”
“这是我和别人学来的,说要放上一把姜,再放上一点酸的东西,还有,最要紧的是,不要放盐,这又酸又辣的喝下去,才能解酒。”婆子见吴二这样说,也笑着解释。
陈凛咽下将要说出口的话,罢了罢了,这里的人,确实娇弱,确实和自己这些人不是一样的人。
吴二点了点头:“确实是又酸又辣,等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