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光天化日的,哪里就能打打杀杀的。”吴二仿佛是在劝身边的人,但听得人越发心惊胆战了,这不打打杀杀,那就要割了舌头扣了眼睛,成了残疾,以后还怎么过日子。
“扣不扣眼睛啊?”吴二语气还是这样平静,但这几个赌徒听出了杀意,领头的人狠下心,就要伸手去扣自己的眼睛,突然不远处传来说话声。
吴二身边的人神色一变,吴二拎起口袋,就往一边跑去,临走之前,吴二踢起地上的石头,往那些人脊背上敲去,那些人一个个只觉得脊背一疼,顿时倒在地上。
不远处已经传来惊叫声,赌徒勉强抬头,只能看到一阵烟尘滚滚,吴二和他的同伴早就消失。
“大奶奶,您可听说这城内的新鲜事儿了。”几个赌徒被人发生倒在城外偏僻地方,那脊背也被人打断,顿时就传遍了城内,小春听说了,自然要学给翠玉听。
“这城内的新鲜事儿,一天不晓得有多少,谁还有那个闲心,天天听着。”翠玉拍小春的脑门一下,小春的腮帮子鼓起:“这回啊,也不晓得是什么大侠路过,惩治了那几个天天在街上晃荡不学好的人。”
“什么在街上晃荡不学好的人?”翠玉放下笔,小春就上前给翠玉捏着肩膀:“就是那些小事不断地犯,却没犯什么大事的人,听说啊,”
小春凑到翠玉跟前:“他们和衙门里的人也有勾结,专门去敲诈勒索呢,谁知这回,遇到个人,把他们引到偏僻地方,教训了他们一顿,还打断了他们脊梁骨。”
脊梁骨那多硬,哪里就能打断了,翠玉摇头:“你啊,有空的话,就学学这宅院内的那些事情,不要天天想东想西。”
“大奶奶,我才没有想东想西呢。”小春不服气地嚷着,翠玉勾唇微笑,也不去理小春,自己继续提起笔要计算。
“大奶奶,太太遣人来问,说要二两人参。”小月走了进来,翠玉不由皱眉:“婆婆怎么了,要人参想是……”
“我方才瞧见四太太进来了,想来,四太太是来和太太讨人参的。”小春压低了声音说,郑四太太要人参,也没听说她家有谁生病了,怎么这会儿要人参?
翠玉索性让小月捧了人参,自己亲自送去。
郑四太太此时站在郑太太跟前,一脸的尴尬:“三嫂,这事儿,确实不好说,但我只有这一个娘家侄子,我娘,我嫂嫂,都来我面前哭,我就想着,索性就帮了这一回,以后啊,就不再帮了。”
明白了,翠玉不由点了点头,合着郑四太太不是为了她自己来要人参,而是为了她娘家侄子来要人参呢。
“婆婆。”翠玉喊了一声,打断郑四太太的哭诉,郑四太太抬头看着翠玉,面上的笑又堆起来:“侄媳妇来了。”
“方才说什么您娘家侄子,四婶婶,我竟然不晓得,我们家,还要管起你娘家侄子来。”翠玉张口就是这么一句,郑四太太的脸顿时红了,接着郑四太太就道:“我只有这一个娘家侄子,这不是,没办法了才求上门。”
“你娘家侄子做了什么,要这人参?”翠玉反问,郑四太太抬头看了看郑太太,竟然不敢回答,还是郑太太轻叹一声:“想来你也听说了,昨儿,有几个人,不知怎么的,在偏僻地方,被打了一顿,这会儿,要人参救命呢。”
这么说,被打了一顿的人里面,也有郑四太太的娘家侄子了?翠玉想到小春说的话,不由把装人参的匣子往自己这边拢了拢,冷笑一声:“这样的人,还要什么人参救命,倒不如直接死了干净。”
翠玉这话说得虽然刻薄,却也在理,郑太太应该喝止她的,但郑太太却没喝止,只是看着郑四太太,郑四太太一张脸红了又白,想要和翠玉再说什么,却说不出口,只是看着翠玉:“侄媳妇,你不愿意给人参,也不用拿话来呛我们。”
“四婶婶,若是真生了重病,自然是救命的事儿,可是你那侄儿,你那侄儿,”翠玉盯着郑四太太:“您自己想想清楚,是个好人吗?能救吗?”
郑四太太怎么不晓得自己侄儿是个什么德行,但这会儿救人要紧,于是郑四太太作势就要给翠玉跪下:“侄媳妇,我晓得你看不起我们这样的人,我若有一星半点别的法子,也不会求到你跟前来,但这会儿,着实没法子了,就算他是个杀人放火的人,那也是我娘心里的大孙子。”
郑四太太要跪下时候,翠玉就已经跳到一边,让过了这一跪,此时听着郑四太太的话,翠玉也笑了:“好一个,就算是杀人放火的人,他在外面敲诈勒索,甚至逼死人命的时候,四婶婶难道也听之任之。”
郑四太太一张脸煞白,却不肯说一个字。翠玉深吸一口气:“俗话说的好,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今儿这事,不管我给不给你人参,你都会恨上我。”
郑四太太的唇张了张,却没有说出那句,不会的话。翠玉看着匣子里的人参,对小月道:“你拿着这人参,给学里的先生还有后面的三叔公送去,我前儿听人说,他们要这人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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