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玉的平静让张二老爷握紧了拳:“你三番五次这样说,到底是要我怎么做。”
“很简单,请舅舅交出真正的账本,也请舅舅,把草原这间分号,三年来赚的银子,该交给总号的交给总号。”这本是分号应该做的,但这会儿张二老爷脱口而出:“不可能!”
“这么说,舅舅是摆明赖账?”赖账二字一出口,张二老爷恼怒极了,他伸手指着翠玉的鼻子:“你在说什么?”
“我在说,舅舅摆明赖账。”翠玉并不担心张二老爷对自己的指控,毕竟做错事的人又不是自己,那自己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翠玉不但不担心,还笑了笑:“还是说,舅舅以为,您做的事儿,远在草原,我就什么都不晓得了?”
“你没有证据。”张二老爷的色厉内荏已经被翠玉看出来了,于是翠玉笑了:“我不但有证据,我的证据,还是公公留下的。”
郑东家?他去世都已经半年了,张二老爷并不担心郑东家能留下什么证据,翠玉看着张二老爷:“二舅舅在这书房内住了这么多天,难道就没有仔细瞧瞧这书房里面,到底都有些什么吗?”
这书房还能有什么,不外就是写信的那些东西,张二老爷不由环视书房,翠玉已经走到书桌面前,拉开抽屉,里面摆放着来往信件,有些信件,还是当初郑东家写的,并没有寄出去。
“不得不说,舅舅这个客人做得,确实很好。”翠玉含笑说着,就从里面拿出一封信:“这封信,是公公生前所写,并没有寄出去。”
“这信上面,写的定是假的。”这会儿张二老爷被翠玉连声追问,甚至都没有想别的,脱口而出这句。
翠玉已经笑了:“二舅舅果真很清楚这件事啊。也清楚,公公对你的行为,也有决断,只可惜,公公并没有把信送出去。若送出去了,二舅舅的面子,早就没了。”
张二老爷不由伸手想去抢翠玉手上的信,只要撕了这封信,翠玉就没有了证据了。
翠玉还是站在那里,张二老爷伸手这么一抢,就把信抢了过来。张二老爷急忙打开信纸,上面一片空白。
“你骗我!”张二老爷受骗,不由十分恼怒,对翠玉高喊一声,翠玉含笑看着他:“二舅舅骗了我们这么多次,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又有什么不可以。”
张二老爷气得七窍生烟,就想上前来打翠玉,手却被人抓住,接着宁先生的声音响起:“在我跟前,打我的女儿,未免有些太过分了吧。”
“不但如此,还是打东家呢。”楚掌柜的声音也同时传来,张二老爷看着突然出现在书房内的二人,晓得自己中了翠玉的计了,张二老爷硬生生地把手从宁先生手中抽出来,对宁先生道:“你们设局,你们可晓得……”
“这里,可不止这二人呢。”翠玉说着就掀起了门帘,门帘外面,还站着郑大老爷。
看到郑大老爷,张二老爷晓得自己做的那些安排,全都被翠玉知道了,于是张二老爷的神色变得十分难看,甚至不愿意和翠玉对视。
“二舅老爷,此事,此事。”郑大老爷是想着那一百两银子的,但这会儿谁让张二老爷行事不周密,让翠玉占了先机?于是郑大老爷张了张嘴,连辩护的话都说不出来。
“这会儿,你们的人都到了,我就想问问,二舅舅,你是想名声扫地呢,还是想把三年来赚的银子都给总号,至于分号,二舅舅还是像原来那样?”
翠玉缓缓地给出了选择,但张二老爷晓得自己只能选择把银子还给总号,那可是好几万两银子,还有以后,郑义明在草原上,那自己想再做手脚,就难很多了。
毕竟是郑东家带着张二老爷一步步地把这生意做起来的,那些人也会认郑义明。张二老爷站在那里,书房之内那么多的人,但张二老爷却觉得自己如同置身旷野,风一阵阵地吹来,吹的人寒冷入骨。
“张掌柜,我们也做了那么多年了,这会儿,你就答应吧。”楚掌柜似乎担心张二老爷还会想出别的法子,上前一步劝说,宁先生却站在那里,什么都没有说。
张二老爷想到了宁先生,翠玉说过,宁先生算账,很是出色。
于是张二老爷盯着翠玉:“你要我拿出多少银子。”
“不多,不过就是二舅舅瞒下来的七成,三万七千余两。”翠玉这句话让郑大老爷眼睛都亮了,三万七千余两,那可是一笔巨款,有了这笔钱,买房子买地,一家子吃喝几辈子都够了。
想到张二老爷只肯酬谢自己一百两银子,郑大老爷看向张二老爷的眼神之中带着不善,一百两银子,打发要饭的呢?
张二老爷不由嘶了一声,确实,是自己瞒下来的七成,这笔银子,张二老爷不是拿不出来,只是这样一来,自己想要做的那些事儿,就做不了了。
书房内此时安静了下来,翠玉见张二老爷还是站在那里思索,又笑了笑:“若二舅舅还是不愿意,那我没有别的法子,只好把二舅母送去草原,和二舅舅团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