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捞些好处，只要不过分，大家也就不放在心上了。”楚掌柜这句话说的有些含糊，翠玉已经对楚掌柜笑着道：“我的性子可不一样，我啊，从来都是丁是丁卯是卯的。”

拿了银子，就要把自己名声打出去，而不是像原先一样，把那些银子不当意地花出去。

“那时候，银子赚的多。”楚掌柜也想起当年，那银子堆山似得在那里，十来万两银子，还不够郑东家挣一年的。那样的好日子，怎么转眼就没了。

“也不晓得大爷这会儿，有没有到草原。”翠玉提起郑义明，并不是思念丈夫，而是想着，丈夫有没有见到张二老爷，有没有和张二老爷就银子的事儿，好好地说说。

还有，张二老爷赚了那么多的银子，怎么就舍不得多给张二太太一些，他就算给一千两银子，又算得了什么？

自然，这是张家自己的事，翠玉就算心里面有再多的想法，也不能说出口。

“少东家这会儿，也该到草原了。”楚掌柜算了算时候，眉头皱了皱，翠玉看了眼楚掌柜：“你似乎，有什么话要说。”

“虽说少东家和张掌柜，是亲甥舅，但是……”楚掌柜欲言又止，翠玉的眼帘低垂，这些日子以来，为了银子，已经闹出了这么多的事儿，等郑义明到了草原，亲甥舅又如何？

张二老爷对自己妻女都能那样，更何况是隔了一层的外甥呢？

“我们就算担忧，也只能等在这里。”翠玉的话有些郁闷，楚掌柜明白翠玉为何郁闷，想要安慰她几句，却无法出口。

过了很久，楚掌柜才道：“少东家吉人自有天相。”

“罢了，我们也不说这些了，最近生意如何？”翠玉收起思绪，现在最要紧的是还是生意，至于别的事儿，虽有个轻重缓急，但草原那边的事儿，是翠玉无法去管的。

“最近生意还好。”楚掌柜说完就笑了：“许是，没有那么多人来挂账了。”

原先来挂账的，自然有不少郑家的人，自从那回郑四老爷在翠玉跟前吃了瘪，别人也不敢前来挂账，生意倒是好了不少。

“如此就好。”翠玉只轻声说了一句，楚掌柜还想再说话，外面突然传来鞭炮声，接着一个伙计走了进来，对翠玉道：“是邱掌柜的商号，今儿开张，就在我们对面。”

自从那次撕破了脸，邱掌柜和郑家就再也没有来往了，这次开张，还特地挑在郑家商号对面，显然是给郑家不好看。

翠玉却只淡淡笑了笑：“对面的那个店铺，不算小啊。”

“是，对面虽说也是三间，却比我们这边宽多了，还有对面的后院，也要大上许多。”楚掌柜不明白翠玉为何这样说，但还是尽责地为翠玉解释。

“那间商号，真要算下来，总也要两三万银子，邱掌柜，还真是有钱。”翠玉的声音还是这样平静，楚掌柜想起什么，不由轻叹一声：“大奶奶，这会儿，邱家商号开了，还在我们对面，那以后……”

“该怎么做怎么做，这天下的生意，难道还能让一家做尽了？”说着，翠玉就往外走，按说新商号开张，按了商场上的往来，自然该各家商号都来发个帖子，好让众人知道这里有个新商号开张了。

邱掌柜也发了帖子，不过独独错过郑家，这会儿翠玉走出去，正好看到邱掌柜在那带着笑，和人来往招呼。

那些来往的人中，也有翠玉认得的，见到翠玉走出来，众人的眼顿时落在翠玉身上，翠玉却像没有看到众人的眼一样，只是抬头看着邱家商号的匾额。

本地商号匾额，多为三个字，邱家的商号也不例外，斗大的三个字，永宁号。

“郑大奶奶看这匾额，可曾看出什么意思来？”尽管翠玉站在永盛号门口，并没走到对面，但还是有好事的人隔了街，高声询问翠玉。

翠玉已经淡淡一笑：“不错，好匾额，永宁，安宁兴旺，不错。”

翠玉这句话，听起来是真得在夸，但又觉得不那么实在，甚至还有那么一些阴阳怪气，于是那边的热闹这会儿突然消失了些，邱掌柜已经看向翠玉，翠玉依旧站在那里，唇边带着微笑。

“郑大奶奶好眼力，这是我专门请人算的，他们说，这个商号名字，很旺我。”邱掌柜的声音从对面传来。

“旺你就好。”翠玉看向邱掌柜，唇边笑容没变：“恭喜邱东家。”

“同喜同喜。”邱掌柜抱拳一礼，就对众人道：“我备了杯水酒，好请列位进去喝一杯。”说完，邱掌柜就对翠玉道：“郑大奶奶，我先去忙了。”

两边都客客气气，但两边却是水火不容，翠玉对邱掌柜微微点头，看着那满地的鞭炮碎屑，什么都没有说。

“邱家这气势，来得不小。”楚掌柜的声音在翠玉耳边响起，翠玉点了点头：“确实不小。”

但也不过如此，翠玉的眼眯起，永宁永宁，就看是不是真得能安宁了。

晚间翠玉回到家的时候，黄婆子接了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