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婆子摇头:“我男人带着泥水匠人去祠堂的时候,大老爷开了门,并没说什么,倒是四老爷说,这祠堂内还是放着些东西,让他们不要随意走动。”
“你着一个人,跟着他们在祠堂里面。”翠玉想想不放心,还是要叮嘱一句,黄婆子应是,郑太太却已经笑了:“这家里人,说是一家子,这做起事来,却跟防贼似得。”
“不外就是银子,但现在,我们也没多少银子了。”翠玉轻叹一声,若还能像原来一样,有那么多的银子,任由他们花用,自然也就不会有这些事儿了。
这个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儿,从别人口袋之中拿了银子不当数的花。
“你公公在的时候,常常说,都是一家子,那些事儿,也不用太放在心上。”郑太太说完就叹气,没想到这样纵容下去,倒纵容了一群狼出来。
然而郑东家已经去世了,郑太太就算心里怨着他,也不能说出口来。以后日子还长,还要好好地想想,怎么才能把这些银子赚回来。
翠玉把家里的事儿都给处置了,也就坐了车往商号去,车窗外的街市,依旧这样热闹,翠玉无暇去管这些热闹,只是想着要怎样才能把商号的生意做起来。
马车在商号外面停下,楚掌柜已经等在那里:“大奶奶。”
“楚掌柜好。”翠玉扶着小春的手下了马车,就对楚掌柜笑着道:“我们前两日不在家,也不晓得有没有发生什么事儿。”
“这几日,生意还是像原来一样,那边,也没有来吵闹。”楚掌柜说着就把翠玉请到账房里面,宁先生正坐在那里,瞧见女儿进来,宁先生还有些不自在。
翠玉先叫了声爹爹,才对宁先生道:“爹爹还是把账本拿来给我瞧瞧。”
“果真还是我的女儿。”宁先生笑着说了一句,这才把账本交给翠玉:“这些日子,我也和楚掌柜商量了,商号的生意,还是能做起来的。”怎么说郑家的商号也有五六十年了,这样的老字号,也是有一批来往很久的客商的。
翠玉一边听着,一边在那看着账本,楚掌柜说完,接过茶来喝的时候,不由对宁先生笑了笑:“当初我就说翠玉侄女不错,现在看来,果真不错,都能做这些了。”
“她还……”宁先生话没说完,就听到传来冷冷的声音:“好啊,好啊,我算看出来了,你们父女俩,是想把这些钱,都搬到你宁家去。”
这是郑四老爷的声音,翠玉的眉不由皱紧,楚掌柜也站起身,对郑四老爷道:“四老爷请坐,大奶奶过来,是来看看这些日子的生意,并没有什么搬……”
“我让你说话了吗?”郑四老爷大马金刀地坐下,就对宁先生道:“别以为我不晓得你在想什么,你想的是,这会儿,我三哥没了,我侄儿呢,去草原去了,也不晓得什么时候回来,你呢,原本就是账房,家里有多少银子,你比谁都清楚,你女儿做了这个大奶奶,到时候你们父女二人把这家里的钱都搬到你们宁家,然后就卷包走了,我们还在做梦呢。”
“你怎能这样胡说八道?”宁先生恼怒了,盯着郑四老爷就是这么一句,郑四老爷原本就是来找茬的,哪里会把宁先生这恼怒发在眼里,他呵呵一笑:“瞧瞧,被我说中了吧?这会儿这样恼怒,不就是因为,我说的都是对的。”
“四叔今儿是来找茬的?”翠玉扯一下宁先生的袖子,不疾不徐地问了句。
既然是来找茬,郑四老爷怎么会把翠玉的举动放在眼里,他看一眼翠玉,语气还是那样讨打:“我哪里敢来找茬,这家里谁不是被你们父女给忽悠住的,我不过就是可惜,可惜三哥辛苦了一辈子,竟然就……”
“既然不是来找茬的,那就请出去,我们这里还有正经事呢。”翠玉打断郑四老爷的话,郑四老爷皱眉看着翠玉:“好啊,好啊,这个世上,还有侄媳妇赶走叔叔的。”
“正经叔叔,自然就是长辈。”翠玉轻声说着,郑四老爷冷笑一声:“要照你这样说,我就不是长辈了。”
“你有长辈的样子吗?”翠玉再次反问,宁先生不由对翠玉道:“翠玉,话可不能这样说。”
“爹爹,有些人你不给他一巴掌,他是真不晓得好歹。”翠玉语气平静,郑四老爷噌地站起身,看着翠玉:“好啊,好啊,你就这样说我,不敬长辈是个什么罪名。”
“楚掌柜,我们还是来说说生意上的事儿。”翠玉哪里把郑四老爷放在眼中,依旧和楚掌柜说着,郑四老爷想要闹事,四处寻着东西,翠玉已经对郑四老爷道:“你要闹事,也成啊,你摔了什么东西,那我就加上三成,去找三婶婶要银子。”
郑四老爷最听不得要银子这句话,于是眼睛瞪大,对翠玉发狠地道:“你这,你这,你竟然敢,敢……”
“我怎么了?难道不是你来闹事?”翠玉说着就把账本一合,对楚掌柜道:“这生意来往我已经晓得了,既然有人要在这闹事,我们索性去前面说。”
楚掌柜应了一声,就来收拾东西,宁先生还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