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珍这几句话，让玉燕羞得想钻到地下，接着玉燕就道：“妹妹，以后，她们若在你跟前说了，那你就大口啐她们，还，还让管家处罚她们。”

玉珍只淡淡地笑了笑，这笑什么意味，翠玉已经明白了，罢了罢了，这是张家的事儿，自己一个做外甥媳妇和表嫂的，又有什么好说的呢？于是翠玉也就和小春一起，劝她们各自回房。

走出屋子，玉燕被等在那里的丫鬟婆子簇拥着走了，而玉珍看向此时灯火通明的上房，眉微微一皱：“我还是在这里等等我娘。”

“姑娘，您就跟我回去歇着吧，太太今儿只怕不回来了。”一个婆子在那说，翠玉见状，也就让小春跟着婆子去送玉珍回去。

玉珍哪里肯让小春跟着去，只是在那推辞，推辞了半天，玉珍才跟着婆子走了。

等玉珍走了，翠玉看向上房，这会儿，也不晓得都说了什么，郑太太在里面，又跟着算什么账，不外就是劝了这个，又劝那个。

但翠玉也做不出来趴在窗子上听一听的事儿，于是翠玉也就和小春往客房去，客房里已经支好了两张铺，一个婆子等在那里，瞧见翠玉进来，就急忙行礼，翠玉止住她，让她去要些热水来。

婆子应是而去，翠玉只觉得疲惫异常，坐在梳妆台前，连梳子都没有力气拿出来。

“大奶奶，我给您梳梳头吧。”小春说着就接过梳子，给翠玉梳着头。翠玉轻声道：“你说，为了这许多银子，闹出这样不顾脸面的事儿来，到时候还不晓得要怎样……”

翠玉话没说完，小春就对翠玉做了个手势，翠玉停下说话，果真那个婆子端着热水进来，等婆子放下热水出去，小春才对翠玉道：“大奶奶，这事儿，和我们也没有多少关系。只是方才我听了听，除了那两百两金子，还有别的事儿呢。这会儿，二舅太太那是要把这二十来年的账，都算一遍呢。”

翠玉想到玉珍说的，她娘什么都愿意给她，难怪张二太太说，这二十来年的委屈，她可以受，她女儿不可以受。只怕玉燕的嫁妆，算一算，比玉珍高出许多。而玉燕先嫁，众人看到玉燕这样丰厚的嫁妆，张大太太平常口口声声说的，一视同仁。

等到玉珍出嫁时候，玉珍嫁妆没有玉燕那么丰厚，别人定会背地里议论，说张二太太没有银子使用，把女儿的嫁妆都私扣下来一些。

而在郑太太来的时候发难，张二太太也是计算好的，毕竟，郑太太还是东家，东家那边，可是有着张二老爷那间分号所有的账。张二老爷每年拿回来多少银子，也是有数可记的。

“这人情往来，真是学问。”翠玉这句话让小春噗嗤一声笑出来：“别人要说这个，就是别人不懂了，怎么大奶奶也说这个，您对这个，可是十分精通的。”

“这丫头，偏生会拿我打趣。”翠玉啐小春一口，小春继续给翠玉梳头：“您都办了两场丧事了，怎么会不精通呢。”

“若我娘还在，我也不用如此精通。”翠玉脱口而出，接着翠玉就摇头，不要去想娘在不在的事儿，娘还要在的话，只怕也不会让自己这样匆促出嫁，娘定然也会想出别的法子，让郑家这些事儿过去。

毕竟娘还在世时候，和郑太太来往频繁。翠玉觉得眼睛又有一些酸涩，但翠玉努力让这酸涩消失：“你这丫头，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小春只嘻嘻地笑了笑，不再说别的。翠玉梳洗过后，也就躺下睡觉。翠玉虽没有择席的毛病，但今晚张家有事，翠玉心中也在想着事儿，因此睡睡醒醒，醒醒睡睡，竟然没有睡得太好。

而郑太太也一晚都没回来，当小春叫醒翠玉的时候，太阳都已经升起来了。翠玉坐在床上看着郑太太那张没有动过的床：“婆婆昨晚没有回来？”

“昨晚，太太是在大舅太太房里歇的。”小春说完就凑到翠玉耳边：“昨晚，大舅老爷原本说不回来的，到了三更时候又回来了，还和大舅太太说了些话。”

“半夜三更你不睡觉，倒要听别人说话。”翠玉瞪了小春一眼，小春声音压得很低：“我在门房旁边睡的，那老婆子打呼打得山响，我都睡不着，才听到大舅老爷回来的事儿，至于这说了些话，也是一早听说的。”

难怪呢，翠玉收拾停当，走出门去，正好见到张大奶奶走过来，瞧见翠玉，张大奶奶就笑着道：“我还想来唤你呢，谁晓得你都收拾好了，这就往前面去吧。”

翠玉最佩服这些人的一点就是，别管发生了什么，都能当做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而是还像平常一样，笑吟吟地说话做事。翠玉也对张大奶奶笑笑，问一问她儿子叫什么名字，这些不要紧的闲话。

闲话还没说完，就到了张大太太上房，郑太太果真在那里，瞧见翠玉来了，郑太太也对翠玉笑着道：“你大舅舅，昨晚回来了，那时候太晚了，你们都歇下了，我也没有叫你去见见你大舅舅。等会儿吃完早饭，你就去拜见你大舅舅，还有这家里有些人，也该去拜见拜见。”

原本昨儿郑太太一到，稍事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