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奶奶,您的货到了,我给您卸这边了……”
“唉……好。”
一个看起来十七八岁的小黄毛,手夹香烟,脚踩拖鞋,停好电动小三轮,后搬着两箱饮料起了进来。
秦奶奶赶紧拿出了另一份早餐:“不着急搬,先吃饭。”
“奶奶,我吃过了。”
“瞎说,这么早,你上哪儿吃去,再说哪里的饭有奶奶做的好吃?”
“我真的吃过了,奶奶。”
“嫌弃奶奶?”秦奶奶板了脸,看向小黄毛,手一直举着早餐。
小黄毛低头接过早餐,坐到门口的台阶上吃了起来:“谢谢奶奶。”
秦奶奶和桃贝贝都看到了小黄毛儿别头掩饰的泪水,但都假装没看见,有时候无视比安慰更被需要。
小黄毛儿拼命的往嘴里塞鸡蛋饼,眼泪止不住的流,他赶紧把头别到另一个方向,生怕被人看到。狠狠的把饼噎下去,偷偷擦了擦眼泪才继续搬东西。
秦奶奶给小黄毛儿递了纸巾:“擦擦手。”
“谢谢奶奶,一共2箱可乐,1箱茶π。你看您别的饮料还挺多,就先不给你卸了,占地方,你要是觉着不够就随时给我打电话。”
“好。”
看着收完货一脸惆怅的秦奶奶,桃贝贝轻轻的跳到了她的腿上,抬头看着她的脸:“喵呜……你怎么了呀,奶奶?”
秦奶奶看了眼桃贝贝,从旁边拿起蒲扇开始给两人扇风:“也是个可怜的孩子。他妈妈原来是咱们这儿的老师。他爸爸是做生意的,那会儿生意做的大呀,家里条件也好。结果……唉……”
说到这里秦奶奶深深叹了口气:“天不佑好人啊。他爸路见不平见义勇为,结果出手太重,把人打死了,最后判的是防卫过当,过失致人死亡。那时候他妈急火攻心,没了。就扔下这么个6、7岁的孩子。听说亲戚回去后,对他也不好。”
桃贝贝用小脑袋拱了拱奶奶的肚子:“奶奶,不要难过。”
秦奶奶嘴角笑了笑,摸了摸它凑过来的头:“他爸去年才放出来,一直在上诉,说是今年终于改判无罪了。但又有什么用呢。孩子一辈子都给毁了。也不知道这孩子怎么想的,一直不肯认他爸。唉……”
小黄毛儿送完货后,回到了他自己的出租屋,那一个接近危房的老楼,一直有人说会拆迁,说了十几年依然没有动静。
他锁好三轮车,沿着已经掉砖的露天楼梯走上二楼,抖抖拖鞋底粘上的垃圾。从腰间拿出钥匙,捅进钥匙孔,左左右右的拧了好几下,又打不开,他抬腿duang的一声踢了一脚,才终于把门拉开。
进门是一个12平米的小单间,因为是握手楼,他的房间窗户正对着隔壁的高楼,所以一年四季都没什么阳光,晴天下午就像阴天一样,阴天就像黑天一样。
房间里面只有一张躺上去会吱嘎吱嘎响的床和一张从垃圾堆搬回来的桌子。上面的放着半袋挂面和一个挂满油渍的铁锅。电磁炉的线顺着桌子耷拉下来,插在横亘在地面中央的插排上。
小黄毛踢开垃圾,跨过电线,边走边给自己点了根烟后倒到了床上。
砰砰砰……
“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