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鑫哥，你咋来了？快进来！”

刘文鑫一脑门的汗，神情焦急。

“兰兰，我，我妈病了，你能不能去看看？”

余红兰赶紧把另一扇门也打开。

“当然，大娘怎么了？你别急，我去拿药箱子。”

“前几天化雪，夜里特别冷，家里炕后半夜灭了，我睡着了没感觉，我妈也没说，就着凉了，本来只是咳嗽，今天突然晕倒了！”

余红兰估摸着这段时间上门的，都是受凉，药箱子里现成的药和针，红旗早就听到动静，拎着箱子出来，送到红兰手上。

红霞听到刘文鑫的声音，赶紧放下锅铲从厨房出来，不过刘文鑫已经带着红兰走了。

她追上去，想看看有没有她能帮忙的，红梅从屋里出来，也跟了上去。

“红旗，你跟红星把饭做了。”

几步远的距离，余红兰没有穿大棉袄，就在家屋子里穿的小棉袄，进了刘家才发现，刘家温度比自家冷多了。

戴大娘被刘文鑫弄到炕上，整个人昏迷不醒，脸烧的通红。

余红兰赶紧搓热了手，给病人扎针退烧。

“文鑫哥，能不能想法子把炕烧的热乎点，我要给大娘推拿退热，得脱衣服。”

“好，我这就去。”

普通人家煤炭要搭配柴火算计着烧，冰天雪地的冬天，漫长的让人绝望。

最怕还没开化，冬储菜吃完了，柴火烧完了。

都是趁着做饭的时候那点温度度过白天，晚上才会多烧一些。

这会儿顾不得这些，刘文鑫把火烧旺，屋子里也暖和不少。

余红兰脱了棉袄，刘文鑫又找了方婶子来，红霞和红梅也过来帮忙，很快把戴大娘衣服脱了，余红兰熟练的给病人推拿按摩。

“哎呀，神了，老戴退烧了！”

方婶子摸着老友的额头，说话功夫，人也醒过来了。

“额，文鑫~”

几天不见，感觉戴大娘整个人瘦了一圈，还比之前憔悴苍老不少。

刘文鑫站在房间门口，听到里面动静，赶紧应声。

“妈，我在呢！你感觉怎么样了？”

戴大娘听到儿子的声音，眼泪就滚滚落下。

“文鑫，我的儿子，妈对不起你，都是我拖累你！”

刘文鑫声音也哽咽了。

“妈，你别这么说，你好好的，只有你好，我才能好。”

方婶子察觉老友状态不对，明显是有事儿。

“老戴，你跟我说清楚，到底出什么事了？”

戴大娘泪珠子滚落，门外的刘文鑫也满目悲凉。

“石家那些个畜生，想拿捏我儿子，我儿子不答应，今年临时工转正考核，他为难我儿子，文鑫没能转正！”

“哎哟！”

方婶子下巴都要惊掉了。

“这个畜生，这个小畜生，这是要逼死你们母子两个，文秀呢？文秀是死人吗？”

说起这个女儿，刘家母子无话可说。

红梅也叹气。

她不同意红霞嫁到这样的人家，原因就在这，结婚完全就是利益捆绑，两口子的感情是最不能当做所有问题唯一挡箭牌的。

红霞帮着戴大娘把衣服穿好，文鑫已经进来了。

“兰兰，我妈怎么样了？”

余红兰又摸了摸脉。

“大娘是急火攻心，又受寒，寒气遇火成焦，这才上火发烧，现在好多了，回头再捡两副药来吃，两三天就能好。”

余红兰看着刘家这对生活坎坷的母子，忍不住唏嘘。

“只不过病气容易去，心病没有药，文鑫哥，戴大娘，天大的事情没有身体重要，你们家就俩人，谁倒下，另一个人都不好过。”

刘文鑫听到这话，红了眼眶。

方婶子也赞同余红兰的话。

“是啊，老戴，我们俩从小一起长大，前后脚嫁到这条胡同，我知道你要强，可你看你这些年过的什么日子！你自己苦不要紧，想想文鑫，他才多大的时候就扛着家里事儿来着？

现在你还要把自己折腾成这样子，除了让文鑫担心，还能有什么用？”

戴大娘捂着脸，痛哭失声。

她这些年一直后悔，当初不应该拍板让女儿接替死去丈夫的工作，不然文鑫不会这么难，石家也不会这么嚣张。

其实周围人并不怪她，多数都是谴责刘文秀，还有她的夫家，当年的情况，放在任何人家里，都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刘文鑫捏紧拳头，趴在母亲床头。

“妈，你不要这样，如果你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一个人，怎么活？”

戴大娘拍打着炕，大骂石家畜生行为，骂女儿，怪自己眼瞎，呼天抢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