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本来就是为他准备的,只是她没想过他过敏得如此严重。
一想起秦扬风,她又怒上心头,狠狠扯下衣服,恨不得将这些衣服当成他抛到地上,重重踏上几脚才解恨。
“黎歌姐,早!”沈束从平房里走过来,冲她笑笑。
“早!”苏黎歌收起脾气,淡淡招呼。
沈束走到晾衣绳另一头,帮她收衣服。
“秦哥呢?怎么不见他下来?”
“不知道。”她扯下衣服,整根晾衣绳都跟着弹动。
沈束打量了她两眼,忽问道:“这是怎么了?跟秦哥怄气?”
苏黎歌手上动作顿住,沈束清澈的眼眸正笑望着她,像看透了她似的。
她老脸一红,暗忖自己有表现得有这么明显?
“呵……”他轻笑,见她窘迫也就不再追问,把手上衣服都递给她后,才看向被她扔在地上的草席,“草席怎么丢在这?”
“可能是席子里有尘螨,他过敏了,我拿下来洗洗晒晒。”苏黎歌接过衣服回道。
沈束扶起那卷草席,讶然道:“过敏?严重吗?”
“有点像过敏性荨麻疹,蔓延全背。”苏黎歌也不知道严不严重,只觉得那红疹格外瘆人,看得她心抽眼疼。
“除了刺痒难忍外,他有没别的状况?”沈束蹙眉道。
听他问得似乎有经验,苏黎歌停在了晾衣绳下。
“目前没有,就是疹子被他挠破了许多,也没有消退的迹象。”
“放心吧,急性荨麻疹虽然严重起来会导致高热等症状,但毕竟是少数。秦哥目前的情况可能是一直和过敏源接触,导致皮疹无法消退,正常情况下一两天就会自然消失了。荨麻疹剧痒,他目前最需要注意的是不能再挠,否则伤口破皮容易感染。”沈束一边说着,一边发现她眉间忧色并未减轻,沉吟了两秒又道,“我在房子左面的小山坡上看到过千里光,用来煮水擦拭,可以减轻他的刺痒,又有解毒抗菌的功效,要不我去采点回来?”
“千里光?会开小黄花的草药?”苏黎歌眼睛一亮,她幼年时得湿疹,外婆就给她用千里光煮水敷过,只是她就听过名字,却不认得草药。
“嗯,就是那个。”他点点头,将草席在地上震震,抖掉了上面沾的沙子。
“你等我一会,我把衣服送上去后就来找你。你带我一起去采吧。”她抱紧衣服就朝楼上跑去。
“黎歌姐!”沈束在后面高声叫她,“你这草席我替你拿去洗洗!”
“好!谢谢!”苏黎歌没客气,回头给他扬个笑脸,就头也不回地跑回楼里。
……
二楼的房间里,秦扬风正裸着上半身站在窗边。
他手中还举着几页资料,却怎样都无法集中精神,满脑袋里晃的都是苏黎歌出门前的眼神和话语。
窗外的风不断吹来,凉凉地掠过身体,他背上被冷意刺激,又开始刺痒,他想挠,却又记着她离开前的嘱咐,便用手指掐着柜沿死死克制着。
“砰——”门被人撞开。
苏黎歌气喘吁吁地抱着一大撂衣服冲进来。
“黎歌!”他一喜。
她没理他,把衣服扔在床板上,随意拣拣,便从其中挑了件衣服扔了过去。
“给你!你昨天翻出来的旧衣服,我已经洗过,用沸水烫了三遍,你将就穿穿。原来这衬衫不能再穿了,上面都是灰尘。”
她很快解释着,气息急促,额间泛着汗,脸颊红扑扑。
他信手接下衣服,还来不及展开看,便发现苏黎歌已经转头又跑了出去。
门又重重关起。
连说句话的功夫都不给他,她到底在急什么?
秦扬风蹙了眉。
等套上她扔来的衣服后,他才发现……苏黎歌给他找的是件白色汗背心……
汗背心明显小了一码,但被前主人穿得松垮,因此他倒也塞得进去。
只是穿虽然穿上了,这汗背心贴在身上,露着膀子,胸膛处服贴得很,腰臀处却又松松垮垮,像旧时代码头的苦力。
他极不习惯,却也只能忍着。
收拾了柜上资料后他才出门去找苏黎歌,下了楼,苏黎歌已经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