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说的?一定反击了吧?”
“……。”
林晏清面若冰霜,一言不发。镇国公王爷却暗自松了口气。看来他家小子没吃亏,定是说了什么反击之语。
‘以他那牙尖嘴利的性子,岂能容人辱骂而不还口?’
纵然对方是皇子,可很快便与他儿一般,同为皇夫。预备皇夫间有些许口角摩擦,想来也不会上升到国家层面。既如此,为了日后,还是先下手为强的好。林晏清行至房门口,握住雕花铜环,却又顿住脚步。沉默片刻,方启唇道:
“父亲所言极是,那厮确是只狐媚子。”
“正是如此,为父才让你多加小心,晏清啊。”
“那狐媚子必会被我逐出后宫,父亲不必忧心。”
虽不知他能否做到,镇国公王爷还是颔首表示赞同。
“嗯,这才是我儿,对了……晏清,你究竟与赫连宇皇子说了些什么?当真不肯告知为父?”
“粗鄙蛮夷?亡国之相?!”
想着刚才骂他的疯子,赫连宇狠狠地捶打着绣着天狼图腾的靠枕,恨得咬牙切齿。
“哪里来的尖酸刻薄的小子……!”
见他气得浑身发抖,自天狼汗国一路跟随而来的侍从担忧地问道:
“大人当真如此言语,殿下?”
“正是,他用那阴阳怪气的语调,还直勾勾地盯着本殿下。”
赫连宇用白玉发簪将滑落下来的墨发固定住,似仍不解气,在床上翻来覆去,宛如一条离水的游鱼。
“竟要与这等狂妄自大的家伙同居一宫!岂有此理!”
侍从长叹一声。这才几句话的功夫,便气成这般模样,真能在后宫安分半年?他已开始忧心忡忡。
“好在……”
“好什么!他羞辱本殿下,还说本殿下是什么亡国之相!这还好?!”
“殿下您不是忍住了吗?”
“……。”
“若是放在一月之前,殿下定是早已挥拳相向了。您居然忍住了,真是成熟稳重了许多。”
赫连宇长叹一声,摆了摆手。
“莫要再阿谀奉承了。”
侍从所言确是肺腑之言,但他只能尴尬地闭上嘴巴。自天狼汗国出发后,他便一直提心吊胆,唯恐赫连宇的暴脾气何时爆发。此等言语,他断不敢当着赫连宇的面说出口。
“即便是在后宫,你们的寝殿也不会安排在一起。属下会告知苏公公,今日林大人与殿下之间略有摩擦,让他们尽量将二位的寝殿安排得远一些。”
“嗯,去吧。”
赫连宇无力地应了一声,抱着靠枕,咬牙切齿。
“那小白脸,给本殿下等着,待我成了正夫,定要将他扒光了扔出去!”
就在赫连宇和林晏清各自盘算着对方的未来之时,奉唐玥之命,秘密调查信件失窃案的萧峰羽林卫统领,来到了他父亲的封地——洛阳。唐朔皇子非法占据皇宫的半年里,唐玥一直居于洛阳,他此行便是为了确认这段时间里是否有信件遗失。
“大人是指天盛七一五年年中到年末,写给天盛皇太女的信函吧?”
“是写给陛下,彼时她还是皇太女的信函。”
城堡的管理员取出一只大木箱和一本厚厚的账册,仔细核对后道:
“下官看看……送往天盛的信函共计三百二十一封,另有一百二十五封被‘审查’后扣留。”
“审查?”
“正是,被审查的皆是未加盖重要印玺的信函,正式的信函,以及盖有外国皇室或国家印玺的信函,皆未审查。”
“何人审查?”
“下官。”
管理员有些不好意思地举起手。
“当然,下官是事先得了许可的。”
“内容如何?”
“下官尽量只审查了必要的部分。那些未送达陛下,也就是彼时皇太女手中的信函,皆是支持唐朔皇子之人所写,内容多为污言秽语,不堪入目。此等信函,下官岂能呈递给皇太女。”
管理员走到另一侧的隔间,取出一份厚厚的卷宗。
“写信之人大多使用匿名或化名,但偶尔也会有几个狂徒署上真名。无论是匿名还是实名,我等皆已对他们进行了调查。”
卷宗内装有写信人的名单、信函内容、调查记录和相关账册。从卷宗内尚有不少空位来看,调查似乎尚未完全结束。萧峰合上卷宗,吩咐道:
“这一百二十五封肯定不是全部,将所有被审查的一百二十五封信函,以及疑似寄信人名单、调查记录、相关账册,还有‘未经审查,直接送达’的三百二十一封信函的相关文书,一并送至我的房间。”
萧峰拿着卷宗和木箱,走出了地下室。他正欲返回房间,洛阳城主却叫住了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