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寿礼上的门,他们收压岁钱理所当然。
许妈其实是想提前过来操持父亲的寿宴的。结果许宁一句话丢下:“人家喊你去了吗?没喊你你跑去干嘛。官多法乱,到时候反而耽搁事情。”
许妈这才讪讪地放弃了这个打算。现在三个孩子,就剩下小儿子还肯待在她身边了,她愈发不敢惹他不高兴。
许多在心中腹诽,许宁小朋友,千万别高估咱外祖一家的操行。
上辈子有一年,他们姐弟都工作了。大年初一上午,外婆就打电话喊女儿回家烧饭,理由是家里来客人了。
当时电话是许多接的。她没好气回了句:“你那边有客人,我们家就没客人了嚒。”
结果肯定是她讨骂啊。她心疼她妈奔波辛苦,结果她妈骂她不晓得尊重长辈。
许多在外祖家就遵循一个“多听多看,少说少做”的原则,认真扮演好作为客人的角色。
给外公外婆拜年的时候,舅舅也在边上。一见三姐弟,他特别热情地喊三人,还要摸三姐弟的头。许多跟许婧都避让了开。真讨厌,她们早上可是花了半个小时才打理好的头发。
许宁猝不及防,被摸中了脑袋,立刻微微蹙眉。三人敷衍地笑了笑,喊了声“舅舅”,就上楼看电视去了。
舅舅微感尴尬,却立刻反应过来,哈哈笑:“哎呀,小孩子就喜欢玩到一起。他们兄弟姐妹从小一起长大的,感情深。一来就上去找我们家媛媛跟强强去了。”
许宁猛地拉下了脸,回头笑了笑:“舅舅,你们学会打字了没有?是不是李媛教的啊?”
他声音清亮,又扬着嗓子站在几级高的楼梯上说的,一整间屋子的客人都听的清清楚楚,霎时间安静了下来。
李成嗓子发干,朝外甥讪笑:“你这孩子说什么呢。什么打字不打字的。”
许宁挑眉,抿了下嘴唇,微微一笑:“没什么,就是我妈电脑是我姐教会的。想必,舅舅家也一样吧。”
托玲姨跟丹姨的福,现在李家关系紧密点儿的亲戚无人不知晓那件事的细节。除了几个愣头愣脑拎不清状况的以外,见过点儿世面的人都露出了玩味的笑。
偏生李成借着老父亲七十大寿的机会请来的这些客人,都是他认为对自己事业有裨益的。能混得好的,又有几个是拎不清的呢。
许宁没有放过自己这个虚伪的舅舅,继续微笑:“我确实要上楼,好好跟李媛探讨一下如何打字的问题。”
许多始终沉默着站在自己弟弟身后。这就是传统社会默认的格局,家中对外发声,应当是男人的事。既然她是个小丫头片子,那么就好好当自己的小丫头片子好了。
许婧伸手握住自己妹妹的手。她挺高兴的,看来妹妹身体里头的寒气是真的排了,现在手比以前暖和多了。
李成愣了片刻,讪笑着没有再接腔,而是给客人们散烟去了。
这儿子对亲爹真是真爱啊!看,给亲爹办七十大寿,又让这么多客人当着他一闻烟味就咳嗽的老父面前抽烟,生怕过生日太安静了不喜庆。
老父亲不咳得地动山摇怎么证明自己肺气十足,掷地有声啊。
这亲爹对亲儿子也是真爱啊!明明知道自己不能闻烟味。只要可以贡献出自己解除儿子的难堪,必须得发挥余光余热啊。
真好!请努力地继续相亲相爱下去吧。
许妈端着新炸好的春卷出来给客人们当零嘴儿。一见这些人接过烟要点起来,连忙上前扶住父亲:“爸爸,我送你回房间吧,外面冷。”
外公还要硬撑着,一个劲儿强调:“不冷不冷,李成给我买的羊皮袄子,暖和着呢。”
许妈急了:“爸爸,你不能闻烟味你又不是不知道!”
许多深切地觉得,她妈真心非常厉害,专业级别的神补刀。
外公脸子立刻挂了下来:“哪个讲的,咳咳咳咳……”
许多都无语了,这真是用绳命去诠释真爱。
许婧于心不忍,医护人员的职业道德让她本能地冲下去,给外公做拍背排痰。又喊外婆问雾化剂在哪儿,给他喷了,才将他的咳喘给缓下来。
堂屋里的客人先是惊惶不已,等老人缓下来。其中一位年纪比较大的长辈就开口训斥李成:“你爹不能闻烟味,你不晓得。”
李成有点尴尬:“我爸总是怕我在外面耽误工作,这些事情都不讲的。”
长辈没有就此揭过,而是冷笑:“对啊,你李老板,大老板,不得了了。你姐姐嫁出去这么多年,都清清楚楚。乖乖,养儿防老,这儿子就是这样养爹妈的。”
这话已经相当重了。李成却不能驳斥,任何不敢露出任何不满的神色。这位是小舅爷的亲哥哥,地位超然。他不敢得罪。
许宁跟着许妈一道将外公扶到床上,背后靠着床叠好的厚被子,腿上也盖了条厚被子。
外公还可怜巴巴地拉着许宁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