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晚上遛狗时多多拉着他从南门走。他撞见当时还是陌生人的林月音和她的家人。他像个窥视者一样,躲在暗处,窥探别人的幸福。他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只是自虐般的看了半个月。有一次还差点被林月音发现。
从那以后,他再也没走过南门。
但林月音幸福美满的一家四口,就像玻璃展柜里的精致又贵重的完美展品,在他心里留下了个深深的烙印。他想忘。
却忘不掉。
然后,附中开学。
他又遇见了林月音。
这个千方百计闯入他生活,
将千疮百孔,变得缺爱的他,
用一声声喜欢一一
一一重新填满的人。
下山的路有些崎岖。
父母在前。
陈星逸在后。
距离不远不近。
父母源源不断的游说像带了刀。
毫不在意的往他身上刺。
“阿逸,我跟你说的事,你好好考虑一下。”“复读学校我已经给你找好了,你要是不想去,也可以把老师请到家里。”
“南黎医科大的临床专业是国内顶尖的。”“你以后的导师,我也已经疏通好关系了。”“只要你考上了,你就能进最顶尖的科研团队,有最顶尖的教授带你。”
陈星逸从头到尾只是听着。
一句反驳的话都没有说,眉头都没皱一下。就像这事跟他无关似的。
但他无关紧要的样子,有些惹恼了父母。
他们的语气从游说,变的强硬。
陈星逸还是无动于衷。
只看着脚下的路,找着落脚点,一步步下山。他从没怪过陈应行。
也没怪过当时怀孕的言诗和一双弟妹。
他只是不明白。
为什么父母会因为受不了陈应衍离世。
宁愿要自私的抹杀掉他,也要让陈应衍“活着”。他们不都是父母的孩子吗。
沉默一路的陈星逸缓缓开了口,说出了他深思熟虑很久的话。
他声音很轻,也很坚定。
既然他们那么想要抹杀掉他。
那他干脆就主动点。
他花了八年才彻底肯承认,也终于低头。
跟这个早就没有他容身之地的家。
斩断名义上的联系。
“爸,妈。”
“我要把我户口迁出来。”
陈星逸撕开养乐多的铝箔纸。
将里面的橘粉色的液体一饮而尽。
翻涌的内心平静了很多。
他不是没看见父母震惊后受伤的眼神。
但他真的累了。
也受够了这种施舍一分,却需要他不吝啬的回报一百分的爱。
无度的得不到回应的索要,早就抽干了他。让他变得精疲力尽。
回到小区,已经是晚上了。
陈星逸还记得,林月音今晚跟朋友有约,也说过他会三点前把陈星竹陈星若兄妹俩带走。
只是他迫切的想要跟那个家分割开来。
他第一次对林月音失约了。
所以,从南门进来时,他心情从沉重,变得有些不知所措的慌。
陈星逸靠在车门边,抬头看着楼上亮着的光。凭记忆数到林月音家的阳台。
茂盛的绿植,映着明黄的灯光。
看起来温暖至极。
看了几眼后,他收回目光。
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正要在微信上跟林月音说一声到她家楼下了。
垂眸时,视线扫过大门。
他发微信的手顿了下,猛地抬头看向前方。就见林月音站在台阶上甜甜的冲他笑。
陈星逸愣住了。
下一秒。
他大步流星的走了过去。
林月音蹦蹦跳跳的跳下台阶。
完全没有因为他回来的晚不高兴,她只是单纯的因为见到他而开心。
“星星,要仙女给你一个充满爱的、大大的抱抱嘛。”这一瞬间,陈星逸觉得他的那些沉重和不安。在见到林月音的瞬间。
因为她的一句话,和一个眼神,都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剜除了腐肉,重新长出血肉的身心。陈星逸伸手将林月音揽在怀里。
弯下腰,整张脸埋进她香软的颈窝里。
不由自主的蹭了蹭,贪恋的汲取她身上的气息。林月音让他的头发和气息弄得很痒,头皮也在发麻。像有无数根羽毛同时不打招呼的扫她身上的痒痒肉。她刚往后撤了下,想避开他的头发。
就被陈星逸又按了回去。
林月音还感觉到陈星逸放在自己肩胛骨处的手,越收越紧。
她歇了想躲开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