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芫婉不知道石韵心中所想,冷哼一声,已经十分不悦:“她沈德宁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同本小姐争。”
说完以掌握拳重重的砸在面前的石桌上,那戴着翡翠镯子的手腕微微颤抖,镶着紫水晶的黄金玫瑰花戒指与桌面相擦发出清脆刺耳的声响。
茶盏被掀翻,热茶飞溅落在一旁静坐着的石韵身上,顿时濡湿了一大片。
已经入夏了的衣裙本就单薄,贴着皮肤,烫得她一缩。
侍立在石韵身后的丫鬟惊呼上前,忙去替她整理。就连沈德华也被着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拉了石韵小心询问有没有烫伤。
始作俑者的陈芫婉只淡淡朝一旁笑着说没事的石韵看了一眼,脸色难看,眉头紧蹙。
觉得她们实属大惊小怪,这茶盏本就是凉好了温度才端上来的,哪里就能烫伤人了。
原本正准备宽慰陈芫婉说没事的石韵瞧了,见她不但没有愧疚关心,反而蹙着眉头一脸嫌厌的看着自己,仿佛再说她装模作样一般。
笑容顿时僵在脸上,心里生了恼怒:“芫婉表妹真是好大的脾气,本就是空穴来风的事,怎的就这般沉不住气。”说完还意有所指的朝沈德华淡淡的瞥了一眼。
沈德华无所谓的朝她回以轻笑,反倒是陈芫婉,似乎对石韵出言说教她这件事颇为震惊:“你是什么东西竟也敢教训我?本就是看在母亲的份上才称你一声表姐,也不过是抬举你。你石家什么地位,我昌勤伯爵府又是什么地位,自己心里没有数吗?还想在我面前充大,你还不够资格!”
饶是石韵再好脾气再能容忍,此话一出本就不太好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就连她的丫鬟都一脸愤愤,忍不住的想要替自家小姐出头:
“表小姐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家小姐再不济也是伯爵夫人的嫡亲娘家侄女。反倒是你,一个陪嫁丫鬟肚子里爬出来的货,不过是在嫡母身边养了几年,就真把自己当成大小姐了”
“浅荷!”石韵出声呵斥,打断了那丫鬟的话。
这些话精准的踩到了陈芫婉的痛点上,又几时受过这样的气,本就阴沉的脸色扭曲,恼羞成怒的起身一步上前扬手就甩了浅荷一巴掌,指着她怒呵道:“你区区一个贱婢,竟然也敢同本小姐这样说话,是说给你的胆子?回头我定是要禀了母亲,将你这不知死活的东西,捆了卖到窑子里去!”
那巴掌声清脆响亮,活像扇在了石韵脸上。
石韵的脸色一白,瞧着张口窑子闭口窑子,无半分大家闺秀风仪,全然一副市井泼妇模样的陈芫婉,双手紧握,任由指尖刺破掌心。
原是看在姑姑的份上,她对陈芫婉一直诸多忍让,如今当着外人的面她竟然半分情面都不留
不过,陈芫婉不要脸面,她石韵还是要的。
再愤怒也没有当着外人的面撒泼扯皮的道理,知道陈芫婉此时听不进去半句话,自己没有再同她浪费口舌的必要。
随即唰的一声起身,朝着一旁面露难色,看似在宽慰劝解的沈德华福了福身子:“我的衣服弄湿了,先去更衣,告辞了。”
说完也不理会一旁仍然处于战斗状态的陈芫婉,带着自己愤愤不平的丫鬟告退了。
陈芫婉见一向对自己言听计从的石韵为了一杯茶一个不知死活的丫鬟竟敢指责无视自己,抬腿便要追上去再教训教训她。
不想刚有动作,便被一旁的沈德华扯住了袖子:“芫婉妹妹息怒,这里是勇毅侯府,咱们都是来做客的。这石韵妹妹纵有千般不是,也等晚些时候回了自家府中再说。要是闹得大了,惊动了旁人就不好了。何况恒王殿下今日也在,若是被他知晓了,妹妹脸上也不好看不是。”
一提到恒王,陈芫婉的怒气顿时就散了一大半,只恨恨朝着石韵离开的地方啐了一口,低骂了几句,没有再追上去。
沈德华笑得讨好,又劝了几句,就见她身边伺候的丫鬟云彩从岸边一条小道上转出来,远远的朝这边点了点头。
侍立在沈德华身后的云霞见了,悄悄的拉了拉沈德华的衣袖提醒。
沈德华心下了然,不动声色的将陈芫婉脑后一只金蝴蝶的发钗拨松,见其簪住的发丝散落,方才故作惊讶的说道:“你看,快别生气了,发髻都气的散了。”
陈芫婉闻言,抬手摸了摸垂在脖颈耳后的散发,气得一跺脚,忙带了自己的丫鬟下去整理,连同沈德华打招呼都顾不上。
沈德华倒也不计较,见她们一行急匆匆的消失在视线里,也抬步回了岸边。
云彩一直躲在那小道树荫后,见沈德华过来,才出来凑近了低声说道:“大小姐,三小姐昏迷了,二小姐已经过去了,咱们要不要也过去看看?”
沈德华听了,心里沉思:
“手脚可干净?可有被人认出来?”
“小姐放心,那小丫鬟不过十来岁的年纪,没什么心思。奴婢又有意隐藏自己,连正脸都没让她瞧见。事后还特意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