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伊甸第一次来单肃的房间, 房间的内部结构基本上和他们的一样, 但唯独不同之处就是他有一个厨房,打开冰箱, 可以看见满满的食材。
伊甸坐在椅子上, 望着窗外, 心情也逐渐开始平静。
单肃在厨房里面忙碌的样子, 似乎又回到了在鲁那镇的日子, 安静平和。
伊甸想起了八年前的事情, 那时候安格斯还只是母亲手下的一个学徒而已,他的年龄在所有学徒里偏大,斯斯文文,更像是一个律师,沉默寡言。纵使如此, 谁也没有想到这样的一个人,竟然会成为向赌立党揭发她父母亲的告密者。
她承认她每时每刻都希望安格斯能够死去, 她甚至渴望自己能够亲手将刀子插进他的胸口,然后看着他痛苦狰狞的惨叫, 她想到都快要发疯了。
妥协了八年, 所以, 能再一次看见安格斯,她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在嘶吼。
昨晚的时候,亚里沙跟她通过电话,他说伊甸的计划在赌立党那边很顺利,他们都以为现在的赫拉就是伊莉莎,因为晚会上的惊人之举,目前赌立党应该不会轻易对她下手。
正如伊甸所料,安格斯确实没有把他知道的告诉赌立党,他历来喜欢有趣的事情。
通话的过程中,亚里沙不止一次的发出连续的咳嗽声,仔细询问之后,她才知道他前不久刚刚住了院,他的年纪大了,身体也开始不行了,亚里沙说:“伊莉莎,我能帮你的日子不多了。”
伊甸觉得有些心酸,过些日子,一定要回去看一看亚里沙。
也不知道自己又发了多久的呆,单肃从厨房里面出来,将做好的饭菜放在桌子上,看着伊甸,没有说话,像是等待着她能发现自己。
伊甸愣了愣,对上他的眼。
单肃说:“吃吧。”
和他在一起,伊甸总觉得自己像是一个任性的女儿,而单肃则像是一个一心关心女儿的父亲,以致于很长的一段时间,她认为自己对单肃的感情,只是自己才会有的。
她拿起刀叉,将食物送进口中,大概也只有单肃做出来的东西才会让她有想要一直吃下去的冲动吧。
不知为何,脑海里面突然想起了单肃昨天在晚会上所说的话,再加上单肃一直都有一个习惯,喜欢看着她吃饭,伊甸觉得自己坐如针毡。
吃完了单肃放在自己的一盘子粮之后,伊甸还没有说什么,自己的面前就递来了一张纸巾。
她看着单肃,单肃也看着她,丝毫没有觉得半点不妥。
伊甸觉得自己继续待在这里也似乎有点不妥,因为有了那件事,怎么样她都会觉得有一些说不出来的不好意思,她站起身子,打破了平静说道:“东西也吃了,那么我就走了。”
单肃伸出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硬是把她又重新拉回了座位上。
伊甸看着他,叹气道:“你还有什么事吗?”
单肃看了看四周,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似乎思考了许久,半天终于开口问道:“你还要不要吃什么?我再去做一些?”
伊甸一愣,用手指着面前的盘子说道:“我已经吃了很多了。”
单肃的手从刚刚开始就一直盖在伊甸的手背上,他自己也似乎并没有发现,他说道:“那就在这里看一看风景吧。”
伊甸努力想把自己的手从单肃那里抽回来,她说道:“我可以上楼顶去。”
单肃清隽的脸颊带着几分窘色,与他高大的个头完全形成了对比,最终他总算是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他说:“我们可以单独呆一会吗?”
伊甸从来没有想过能从单肃口中听到这样的话,不知为何她的耳边似乎又传来了昨晚单肃和她说那句话——
等大赛过后有话要和她说。
伊甸听见了从自己胸口传来的心跳声,越来越大,被单肃盖着的手像是被什么烤着一般,滚烫着。
不想让单肃察觉到自己的惊慌,她继续努力的想要把自己的手从单肃手中抽回来,但这似乎是一件不太容易的事情,单肃的力气她一向是无法抵抗的。
单肃盯着她,浅褐色的瞳孔带着说不出来的执拗,他问道:“你以前和安格斯很熟吗?”
伊甸愣住,说道:“你应该知道安格斯曾是我母亲的学徒吧?”
单肃摇了摇头,他说道:“我是问你和安格斯。”
伊甸说道:“应该不是熟的关系?以前有过一段时间,他教过我一些千术,和我参加过比赛。”
单肃迟疑了一下,询问道:“就这样吗?”
伊甸反问道:“你以为是什么?”
单肃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压在伊甸手上的大手终于松开了,他站起来,背对着伊甸,说道:“我今天接到了一个电话,是匿名的,对方只跟我说了一句话。”
“他说,伊莉莎就暂时存放在我这里。”
伊甸突然明白单肃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