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甸曾想过,如果有一天她遇见过去的自己,对方一定很诧异,大概会不敢置信的捂住脸,以为这只是一场玩笑。
她躺在浴缸里,看着清澈水面下,自己干瘪的身体,手臂上的每一处关节都清晰可见,胸腔上那一根根凸出的肋骨,狰狞而可怕,有时候,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像是一个披着人皮的骨架。
擦拭干净身体,套上厚厚的棉衣,才让她看起来不那么单薄。
鼻涕虫在浴室外游荡着,最近它的伙食因为单肃丰盛了不少,毛蓬松的就像是棉花一样,碧绿色的眼睛总带着懒懒散散的美感。
伊甸从它身边经过,它发出了就像是鸽子叫的声音,然后一溜烟儿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她披着毯子,坐在沙发上,打开前几天单肃让人修好的电视。
从电视里面立刻传来了娱乐记者略显激动的声音:“赌术大赛降至,今年哪个党派的代表可以赢得胜利呢?想必大家都非常期待吧!我现在位于市中心最大的利德瓦赌场,新立党的代表维克多此时此刻正在与女立党的代表沙曼进行赛前切磋,详细情况让我们一起去赌场看……”
伊甸面无表情的按动了换台的按钮。
“你好,现在播报一条新闻,今天米德尔镇的赌场17:56发生火灾,火灾导致赌场内17名镇民受伤,经调查是有人蓄意放火,主要恐怖分子现已被警方控制,这起事件的发起人是反赌激进人士……”
镜头切换,一个头上戴着黑色布袋的男子被警察牵制着,他大声的朝着镜头吼道:“地狱会是你们这些执迷不悟的人最后的墓地!”
画面断掉,继续转回到主持人这边。
伊甸正要换台,门口的铃声响了起来。
她迟疑了一下,走到门前,先看了看,发现并不是单肃,她才打开门。
天知道,这个人每天都追在自己身后只为让自己多吃几口饭,如果到了晚上还不放过她,她可真的要崩溃了。
门外的艾尔米夫人提着自己做好的花生饼干,她朝着伊甸笑了笑,眼角处有细细的皱纹蔓延,她的脸色有些苍白,看起来憔悴了不少,她说道:“你瞧,我今天又多做了饼干,就拿过来了一些,请你尝尝。”
伊甸摇了摇头,正要拒绝。
艾尔米夫人却已经将篮子递到了她的手上,她说道:“拿着吧,没人吃了。”不知为什么,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伊甸看着她的脸,接了过去。
她看见艾尔米夫人的手上有大块的乌青,像是刚刚受伤不久。
伊甸盯着她的手,说道:“夫人,你的手……”
艾尔米默默的将手收了回去,她讪讪的笑起来,眼底带着些许的躲闪,回道:“今天在烤饼干的时候,不小心撞在桌角了。”大衣遮住了她的手。
伊甸的唇微微动了动,最终没有问出口。
“那么早点休息,做个好梦。”艾尔米夫人笑了笑,平凡的五官在微笑的时候让人感到十分温暖,她转身朝着自己的房子走去。
伊甸合上门,将艾尔米夫人做好的饼干放在了桌子上。
她靠在沙发上,全身裹着毯子,静静的听着音乐频道播放的老旧流行乐。
鼻涕虫跳到了沙发上,在伊甸的怀里找了一个舒服的地方,将自己毛茸茸的脑袋放下来,没过多久,就看见它闭上了眼发出呼噜声,仿佛也在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
大概是这样的气氛使然,伊甸的意识也开始模糊起来。
临睡前,她还在想自己要赶紧到床·上去。
……
当鼻涕虫的爪子踩在她的脸上时,伊甸从梦中醒了过来,她从床·上坐了起来,对自己现在为什么睡在卧室里面感到诧异。
然而很快,她便知道了答案。
她披着大衣走出去,看见正在自己家厨房忙活的高大个。
鼻涕虫迈着步子来回的在他的脚下蹭着他的裤腿走来走去,温顺的就好像单肃才是它的主人一样。
吃里扒外。
伊甸的脑海里面冒出了这个词。
“早上好。”单肃将鼻涕虫的饭碗放在地上,朝着伊甸微笑着说道。
他的脸被阳光照的越发好看,黑色的头发和暖色的光线有着说不出来的和谐、
伊甸冷声回道:“我不好,你怎么进我家的?”
单肃不慌不忙,他说:“鲁斯安先生给的,他知道你早上不愿意给我开门,我本来并不想拿的,不过为了你的健康,请谅解我的失礼。”他轻轻低下头表达自己对伊甸的歉意。
因为单肃现在住在赌场,有时候早餐的时间过来,敲半天门伊甸也不会开门,所以就会导致用餐时间的不稳定。
有时候伊甸真的不是很明白鲁斯安这种有钱就是妈的心理。
同样她也不明白面前这个人到底是图什么?
伊甸坐在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