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父,你怎么了?”
“她……她……”江树海伸出手指着六婶离开的方向,“她就是给珉川捐骨髓的人?”
江树海的反应太大了,我不由问道:“对,您认识她?”
“不,不,我不认识。”他说着站起来,眼神有些飘忽,“我只是想找个机会好好感谢她,你和她很熟吗?”
江树海作为个老江湖,我甚少见到他这般失态的样子,这令我意识到他与六婶肯定相熟,至于为何否认就暂且不知道了。
我也不好揭穿,只说:“熟,安安刚出生不久,她就住进我家帮我照顾安安了。”
“她是你请的保姆?”
“嗯,但通过两年多的相处,我们的关系更像家人。”
江树海的眼神变得有些意味深长,似乎还想问点什么,手术室的门就再度打开了,这次出来的是江岷川。
也顾不上闲聊,我们几乎是同时围到推床边,和护士一起搭乘电梯送江岷川去icu。
因为用了麻药的缘故,他还没醒,整个人都陷入昏睡中,脸也寡白得没一丝血色。模样看起来很狼狈,但我已经很满足了,至少他熬过了手术,抗癌战已经打赢了一半。
icu很快就到了,护士让我们留步,我只能眼巴巴地看着江岷川被推进去,几分钟后护士出来了,我连忙
询问什么时候能探视。
“每天晚上七点半到八点半,每位患者有10分钟到探视时间,每次限制一人。”
“今晚就能探视吗?”
“对。”
“好的,谢谢。”
问完话我合计着去托儿所接到安安就赶回医院,把安安送去六婶的病房,我自己来探视,可扭头看到江树海望穿秋水般看着监护室大门的眼神,我主动做了让步,让他先去吃饭,吃完再来探望。
听到我这样说,他露出喜色,但又有些犹豫:“还是算了,他可能不太想见我。”
“不会的伯父,其实他也很关心在意你,只是羞于表达而已。”
“是
吗?”
“是的,待会探视时他的麻药估计已经退了,一睁开眼看到你,肯定会很开心的。”
江树海的表情放松了些:“行吧,那今晚就让我去看他,明天你和姜雪再去。走吧,一起去楼下吃点东西。”
姜雪今天尤为沉默,淡淡笑了下还是答应了,我则说:“伯父,姜雪,你们俩去吧,我这边有事得回家一趟。”
“吃完再去,伯父请客。”
“谢谢伯父,但我今天真的赶时间,以后还有机会的。”
送走他俩后,我立马去了六婶的病房,我之前请的护工在病床前守着她。
“她怎么样了?”
“刚才醒过
,这会儿又睡着了。”
我走到床边,六婶的脸色也有些憔悴,见她睡着了我也不好惊扰,便让护工照顾着,我晚点会带上吃的东西过来。
从医院出来,我开车赶去托儿所,因为路上比较堵,等赶到时已经放学二十多分钟了。
我有些慌,我答应安安第一个来接他的,却迟到了那么久,恐怕他已经哭开了。
万万没想到走到教室门口就看到他沉着冷静地站在老师旁边,对其他几个还没被接走的孩子说:”不要哭了,爸爸妈妈正在来的路上,你们哭得太多,爸爸妈妈会生气而不要你们的!“
此花一出,哭声越发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