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冲贺林生眨了眨眼,以示拒绝,可他还没来得及说话,他爸爸就拍了拍江岷川的背:“那就麻烦江总了。”
江岷川笑得彬彬有礼:“顺路的事,那你们先忙,我明天再过来看贺老。”
他说着给了我个眼神就往电梯走去,贺林生示意我回去,说晚点再联系。
在他家人的众目睽睽之下,我拖着如灌了铅般的双腿走进电梯,站在江岷川身后。
他好像是从家里来的,刚洗过澡,身上有熟悉的柠檬清香味儿,穿着的衣服更是眼熟。
黑色开衫毛衣搭配同色系的打底毛衣,是我以前买给他的。
他肯定忘了是我买的才会穿,毕竟他的心思一直扑在工作上,穿衣打扮这块一直是我负责。
电梯很快到了一楼,江岷
川头也不回的跨出电梯往外走,我迟疑几秒后跟上,但在出医院大厅时选择了与他相反的方向。
没走几步,江岷川的声音就在身后响起:“过来,车在这边。”
我回头:“谢谢,我自己回去。”
他状似不耐烦地蹙了蹙眉,招招手让我赶紧过去。
我装没看见转身就走,还加快了脚步,可很快就被他撵上。
他挡在我面前,手往后指:“那边请。”
我闭了闭眼睛:“说了不需要。”
他维持着姿势:“我当着贺家那么多人的面说要送你,若你路上出了闪失,那我不好交代。”
“我是能对自己的行为负责的成年人,不用别人帮我交代什么。”
他就那样看着我,眼睛一瞬不瞬,后来唇角上挑了一下,好
像笑了,又好像没有:“行吧,你不想让我送,那我也不勉强,但秉着诚信原则,我得给小贺总说一声,免得有不必要的麻烦。”
见他真要打电话,我有些急了:“他那边那么忙,你能别给他添乱了吗?”
他从鼻腔里发出声冷笑:“那么快就护上了?”
他那笑,特别讽刺,充满了挖苦的味道,我心一颤,等回过神来已经在反唇相讥了:“人与人之间是相互的,他护我,我自然要护他。”
他的笑冷了几秒,随即又恢复原样:“那祝福你了,总算觅得良人。”
我挺了挺脖子:“谢谢。”
“客气了,未来的贺夫人。”他说着看了眼手腕的表,“我很忙,没多少时间和你废话,所以你到底是要坐我的车,
还是叫你的良人来送你?”
他一副我不上他车,就要叫贺林生下来的样子,我不想耽误贺林生,更不想被他知道我和贺林生是逢场作戏,一番权衡下还是坐进了他的车。
他启动车子,边开边问地址,我寻思他明明知道还装样儿,便故意报了个距离一公多里的小区。
说完我用余光瞄了他几眼,见他表情没什么变化,便收回目光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
在等一个红灯时,他突然气定悠闲地说:“贺林生知道我们有过一段吗?”
我没回头,在心里数着红绿灯的倒计时:“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他很轻地笑了笑:“没什么,只是以我和贺老的交情,他会请我参加。一般宾客倒罢了,可贺老让我当他爱
孙的婚礼主持人,为了避免日后尴尬,我觉得你有必要告诉他们我俩的关系。”
我默数的数字乱了。
我以为他会介意我带着他的儿子嫁人,而他介意的是我的不坦白,会影响到他与贺老的关系。
以前那么喜欢孩子的人,终归还是变得庸俗,变得为了利益不择手段。
我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这事很好解决,你找个理由推辞掉就行,我是不打算说的。”
他饶有兴致地看着我:“为什么?打算骗婚?”
我有些恼,话语也刻薄起来:“贺林生知道我结过婚,表示尊重我的过去,也会不计前嫌的对我好,所以我没必要说。就像踩到狗屎一样,没人会把踩到狗屎的事昭告天下,顶多把鞋子扔掉换上新的继续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