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戏谑一笑：“当然不会多想啦，你有多爱我，我可是知道的。”

换做平时，他肯定会接着这话往下说，高调的来波甜言蜜语哄我，可今天的他只是笑了一下。

不，连笑都没有，那嘴角小幅度地上扬，顶多算是面部肌肉运动。

他兴致低，我也就没继续无话找话，靠着车椅望着窗外假装看风景，把眼底的湿润逼回去。

快到酒店时，他问我想吃什么，我瞥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已经是晚上7点多了，虽然不饿，但确实该吃晚饭了。

“你吃过了吗？”我问。

“接到你电话前，

刚和朋友吃完。”

“我还不饿，先回住的地方吧，饿了点外卖就行。”

为了避免被酒店工作人员认出，戳穿我之前入住又退房的事，下车前我翻出墨镜和帽子戴上，还算顺利的回到房间。

他帮我把行李箱拖到床边，问我要不要洗澡，要的话他帮我拿睡衣。说话时他的视线落在行李箱上，没有看我，正如他和江树海说的那样，他不敢看我，一看我就会想到周琼的死是我俩造成的。

我懂他的痛苦，也理解他的难处，但心里还是不好受，我努力地压制着心里痛楚的翻涌，笑着说

：“好啊，我们一起洗。”

“你先洗，我待会还要出门一趟。”

“要去哪儿？”

“去办点事。”

我不清楚他是真有事要办，还是不愿与我待在一起而找借口离开我，但长此以往总不是办法。

我没逼周琼去死，但我确实阻挠了江岷川去见她，如果她杀害赵宁宁的事真是被冤枉的，那她的死我也难辞其咎。但我毕竟怀着孩子，日子也要过下去，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江岷川离我越来越远，我也该主动一些的。

于是我说：“我和你一起去。”

“不用，你需要多休息。”

“没

关系的，肚子最近都没疼过。”

“那也不能折腾，等疼的时候再注意就太晚了。”

他说着看了眼我的肚子，那眼神没了之前的温柔与期许，多了矛盾与纠结，一个想法在我脑里迅速闪过。

如果没了这孩子，他是不是会毫不犹豫地离开我？

这个想法太过扎心，我有点承受不住，便想向他寻求否定的答案，于是我就问出口来：“老公，我突然有个事想问问你。”

他掀开眼皮看着我，示意我说。

我笑着，云淡风轻的样子：“如果孩子万一没有了，你还会要我吗？”

这个问

题显然出乎他的预料，他眉头拧了几下，似乎不太喜欢这个假设，可他却没反驳，只说：“别胡思乱想，我这段时间是疏于陪伴照顾你，等忙完这段时间就好了。”

和回避江树海询问是不是要推开我一辈子的问题一样，他用其他话题岔开了我的问题，可我心里明白，无声胜有声，他的回避已经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如果没有孩子，他会离开我。

真是自寻烦恼自取其辱，心脏如万箭穿心一般疼痛难忍，我用笑麻痹着自己：“好啊，你不让我参与可以，但总得让我知道你在忙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