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宁宁说到这儿又立马住口:“算了,不提这些陈年旧事了,总之你今天来看我,我非常地开心,真的。其实细想下来,你是除了我妈妈和江岷川外,第三个对我好的人了,在你手下做事那几年,你把我当妹妹一样宠,不遗余力的帮我、教我,是我执念太深,没分清青红皂白就伤了你。”
我轻拍几下她的背:“没事的,都过去了。”
“是呀,都过去了,希望我这迟来的道歉,会让你结痂的伤口,恢复得更好一些。”
“会的,你也一样,别太有心理负担,勇敢一点往前看,以后的生活会更好的。”
她点点头,眼底却布上一层阴郁:“也许吧,把我拉入地狱的周渝川都被老天爷收走了,说明老天爷也可怜心疼我,想让我好好活下去。”
原来她也知道周渝川死了,相比是姚浩远告诉她
的,而她说到这儿突然看着我笑了:“你也一样,杀害你女儿的坏人死了,你也要释怀,赶紧和江岷川再生个可爱的女儿,不,儿子也好,最好是多生几个,凑个儿女双全,一家人就再也不会分开了。”
我由衷地说:“谢谢。”
她摇摇头:“是我该谢谢你,你原谅了我,还送了新年礼物,可我竟然没什么可以回赠的。”
她说着打开床头柜一阵翻找:“我记得表哥上次去瑞士出差,给我带了很好吃的巧克力,我没舍得吃藏在柜子里,我找来送给你。”
“不用的宁宁……”
“一定要的,礼尚往来嘛。”她说着翻箱倒柜起来,找了半天都没找到,渐渐地声音和动作都着急了起来,甚至趴到地上往床底望,“怎么会没有了呢,难道是被护士收走了,怎么办怎么办?”
她焦躁症又犯了,
我不知该怎么办,只好轻声安稳:“没关系的宁宁,找不到也没关系,下次再送我好了。”
她有些挫败的坐在地上,捂着脸就哭了起来:“对不起齐韵姐,我真是个废物,连个巧克力都没看住。”
我找来纸巾边给她擦泪边安抚,可她的哭声反而更大起来,弄得我也不知所措浑身冒汗,正不知怎么办时护士推门进来了,我想说下前因后果,护士却见怪不怪的让我回去,说她情绪不稳定,需要找医生。
我张张口,到底还是站了起来,临走前对赵宁宁说:“宁宁,你好好的,我下次再来看你。”
她并没看我,眼睛专注地盯着地面某处,在我走到门口时她突然叫了声“齐韵姐”,我顿住脚步回头,她一双黑如墨的眼睛定定地看着我:“你别再骂我了,我不会再缠着江岷川了,我会成全你的
。”
我完全懵了,搞不懂这唱的是哪出,正想解释点什么,赵宁宁又哭了起来,而护士挥挥手示意我赶紧走,说要对她进行治疗。
出了病房,我沉沉地吐了口气儿,看来她还需要继续治疗,离痊愈还有段时间。
不过和之前相比有了明显改善,也算欣慰了。
返程的路上接到江岷川的电话,他已经到家了,问我几点回去。
“在路上了。”
“你去见什么人?客户还是朋友?”
“都不是,是去见赵宁宁。”
江岷川愣了下,再开口时声音大了许多:“你怎么突然去见她?她又欺负你了?”
“没,你先别激动,是她打电话说想见我的。”随即,我把大致过程说给他听。
江岷川听后沉默稍许:“如果不是装的,那她的病随时都有可能发作,以后别再单独去见她了。”
“知道了,不
过今天见完她,我挺有感触的。她的本质并不坏,要不然精神方面也不会出问题,如果有个健全的家庭,她在美术造诣上也会有番成就的。”
江岷川叹气:“只能说,这都是命吧,先不说了,在家见吧,慢点开。”
到家后,我们没有继续聊赵宁宁,而是洗白白睡个早觉,因为明天打算开车回去。
第二天睡到八点多,不想开火就去楼下吃了份面,然后带上收拾好的行旅出发。
城区特别堵,开了两个多小时才上高速,开了大概一百多公里我的手机响了。
是姚浩远打来的,我犹豫了下接起来,还没来得及开口,姚浩远暴躁愤怒的声音就传了过来:“齐韵,你在哪儿?”
“回苏州的路上,怎么了?”
“怎么了?你把宁宁害死了,却还有心思回婆家献殷勤,你他么赶紧给我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