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摸了一遍全身,走得急走得丧失理智,手机没带包没背,口袋里也没有一分钱。
不想成为被围观的动物,只能折返回小区,但我不想上去和江岷川继续吵,找了个水池把脚底洗干净,从五厘米长的伤口处抠出水杯的碎片,又取下脖子上的丝巾止血。
麻木过后,伤口带来特别清晰的疼痛,我在绿化区域找了个长椅坐下,想着江岷川总会发现我没带手机没穿鞋,会来找我的。
可等到天色暗下去、路灯亮起来,小区住户竞相回家,热闹过后又安静下来,都不见他的影子。
说实话,我有些失望了,我让他去找别人,只是话赶话的气话,而他说的分手,却可能是动了真格的。
有句话就是这样说的,女人心软最爱口是心非,说一万次分手也分不了,而男人说话做事总是深思熟虑,说了一次就不会再回头。
既然如此,何必傻等下去,我
踮着脚尖往路口走,想借业主的手机给董芸芸打个电话让她来接我,至于留在江岷川家的东西,过久再来收。
走了一圈都没遇到人,毕竟已是深秋天气寒凉,几乎没人下楼遛弯,偶有晚归的业主也是开车出入,根本搭不上话。
几经犹豫,我决定走到小区门口打车去出租房,脚太疼了,我抄近路走主干道。快要到门口时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还伴着浓郁的酒味儿。我立马让到一旁,免得被酒鬼撞到,可还没站稳就被其拦腰抱住。
“啊!”我低呼一声,“松手,再不松我叫人了。”
“是我,老婆,是我……我才发现你没穿鞋没拿手机就走了,在小区找了你半天,还好找到了。”江岷川说着变抱为牵,“走,我们回家。”
他总算来了,委屈、讨厌之类的情绪一下子涌了上来,忍了许久的眼泪也夺眶而出,好在光线太暗不会被
他看见。我定在原地,在黑暗中瞪大眼睛甩开他的手:“我没有家。”
“这里就你的家……”
我打断他:“你是真喝酒了还是借酒装傻,你已经和我分手了。”
“我错了,那是我口不择言乱说的,我说完就后悔了,你别当真。”
他说着又来抱我,浓郁的酒气十分熏人,相比恨他埋怨他,我更多的是担心他:“你喝了多少?”
“没多少,就喝了一点点啤的。”
我甩开他的手:“你的酒量我清楚得很,喝了一点点根本不可能有那么大的味儿。今早医生还特意交代过,喝酒伤肝,你的肝现在只剩一半了,代谢功能非常差,你却非要作死!”
越说越来气,我掰着他的手指:“算了算了,身体是你自己的,你要死就死吧,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才不要死,我才不忍心让你当寡妇。”他如同章鱼般缠着我,后来我脚实在太疼了,
忍不住发出一丝呻吟。
他寻到端倪,俯身查看我的脚:“你没穿鞋就跑了,被东西伤到了?”
“不管你事,闪开!”
我推了他一把,却被他拦腰打横抱起,我挣脱了几下差点两人都摔倒,心悸之余不敢再乱动了,只出声让他放我下来。
他充耳不闻,抱着我一路猛冲,在路边拦了出租车去了最近的医院。
因为没及时处理,伤口有些感染,消毒缝合时还挺疼的,江岷川把胳膊伸过来:“疼就咬着。”
泄愤一般,我真的咬了上去,起初是用了力气的,可终归不忍心,又慢慢松开来。缝合结束,我满身都是大汗,手边没有纸巾,他脱下外套用纯棉的里衬帮我擦干。
医生又开了些口服消炎药给我,并建议我去防疫站去打破伤风的疫苗,领了药后他抱起我就要去隔壁防疫站,我拽住他:“去看你的肝脏。”
“我真没事,先带你去打
疫苗。”
“先看肝脏。”
挂了肝脏科,医生听闻他术后一个月就饮酒,当即就是一顿批评。好在抽血化验的结果还算理想,开了保肝护肝的药让他连服三天,但之后得严格忌嘴。
随后,我又去打了破伤风,一上出租车我就报了出租屋的地址,江岷川则让师傅回小区。
此时已是凌晨两点多,回出租房会吵醒董芸芸,加之我累得没力气折腾,也就没再说什么。
回家后发现满屋的狼藉还在,江岷川拿起扫帚去清理,我直接进了卫生间。因为脚不能碰水,简单洗漱后我率先回客卧,把门反锁倒头大睡,把所有烦恼都关在门外。
门外有时隐时现的脚步声,是江岷川在徘徊,但他到底没敲门也没说话,
因为脚疼,睡得并不好,考虑到脚受伤走得慢,我6点就起床准备去公司,不料一拉开门就有东西倒在地上,低头一看是靠着门睡着的江岷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