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立刻接话，我也没有再说，气氛陷入寂静沉默之中。

我们在黑暗之中盯着彼此，夜色浓厚，但依然能看到他眼底的汹涌纠结。

在我以为他今晚不会再开口时，他突然说：“我并不是无条件的救他，他痊愈后必须投案自首，为伤害女儿的事承担应有的惩罚。”

这是我始料未及的：“他同意了？”

“没，我明天会抽空与他谈，白纸黑字写下来并全程录像录音，如果他术后反悔，我掌握的证据也足够他吃一壶了。至于安全问题，你更不用担心，会找最专业优秀的团队，把风险控制到最低。”

“可……”吐出这个字，剩下的都咽了回去。

周渝川绑走豆豆是为了用她的肝救命的事，毕竟只是猜测，冒然说出只会给江岷川增添烦恼。何况夜深了，再聊下去谁都别想睡了，还是等明天联系上方书成再说吧。

我幽幽吐了口水儿：“睡吧，等明天见过周渝川再说。”

说完翻了个身，背朝他睡去，他起初一动不动地站在床边，几分钟后床垫被压了下去，随即他从身后环抱着我。

虽然我俩都没再说话，也没有动，但我知道这一夜注定是失眠之夜。

第二天醒来，我们默契的忽视了彼此眼底的

疲惫和猩红，相视一笑起了床，匆匆洗漱开车去公司。

到公司处理完邮件，我就去卫生间给方书成打电话。

两年多没联系，还好他没换号，接通后他问：“哪位？”

“方书成吗？我是齐韵。”

他哦了一声：“好久没联系了，是有事吗？”

我也没拐弯抹角，直接说出始末和来意，他听后反应极大：“周渝川有肝癌？这事我是真不知道，我当年拿到的资料，也是费了番功夫才得到的。后来你说我查的资料、说的话都是假的时，我也挺憋屈愤怒的，与你断交后我不甘心，又去找了提供给我资料的

人，结果他已经离开了桐城，还联系不上了。我意识到被耍了，有一次想向你道歉，也想告知你这件事，但你的电话成了空号，寻思着你不愿见我，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我嗯了声：“我是换了号，不过不是因为你，是一些别的原因。”

“是工作的缘故吧，我前些日子因工作缘故见过林雪，她说你去京都了。”

“对，我来这边两年多了，在家外企做销售。你来这边出差、旅游的话一定要联系我，我请你吃饭，你以前默默帮了我很多，可我当时的处境太糟，一直没能感谢你。”

“成，不过周

渝川的事，需要我帮你查查吗？”

“不用了，他目前在京都肿瘤医院住院，我找机会试探下他。”

“也行，不过你得注意安全。”

为了不影响他工作，又说了几句客套话就挂断了，在卫生间调整了一番情绪回到办公室，杨经理给我安排了个任务。

一家叫科锐的公司一直从韩企购买产品，但那家韩企因经营不善打算退出中国市场，很多公司都蜂拥而上想与之合作。杨经理让我尽快与科锐的相关工作人员搭上线，争取拿下。

我犹豫了下，拒绝了：“我手头还有其他工作，不如安排给其他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