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助理有些歉疚地说:“我知道你没有,可只要你们在一起,他就会左右为难,在你和家人间受夹板气。”
喉咙有些发干,我吞咽了几次口水才得以湿润,可开口时声音还是比较艰涩:“你的意思是,父母无法选择,但女人可以换,想让我离开他?”
姚助理瞥了眼床上的江岷川:“我没这个意思,如果有让你不舒服的地方,那我道歉。我说这么多,只是希望你能明白他的难处,也能多劝劝他。虽然我会继续站在他这边,但我怕他这般执拗下去,会吃更大的亏。”
我意识到误会他了,语带愧疚地说:“谢
谢你和我说这些,自我从恒泰离职,他就把我保护得很好,很多事我都一无所知。要不是今天碰到你,我还会继续活在他编造的‘一切都在变好’的谎言里!现在知道了,我会看着办的。”
他拍拍我的肩:“那就好,公司那边有事等着处理,他这边就麻烦你照顾了。”
“去忙吧,我会照顾好他的。”
姚助理走后,我关上病房的门,拖了个椅子坐到床边看着他。
只要药效褪去他醒过来,肯定又会不管不顾的投入到繁忙的工作中去。可他不是铜墙铁壁,更不是神,他会痛会累会病倒,更会有很多人为的障
碍突破不了。
虽然没参与进他的日常里,但不难想象他像头困兽一般,每天到处碰壁撞得头破血流。而我却活在他圈起来的舒适圈里不受波及,甚至自作聪明的搞了笔贷款,却累及他沉到更深的谷底。
我自小就喜爱绘画,加上比较幸运,有父母支持又遇上好老师,一路顺遂的完成学业且事业小成。即使后来事业落败、爸妈和女儿先后死去,我也能靠一身专业养活自己。
因着这些,我一直比较自信,此时此刻却觉得自己像个白痴。
经营画廊的经验,不足以让我在他遇到困难时出谋划策,更不能让我为他
冲锋陷阵。
我脑子里闪过姚助理刚才的话。
他说江岷川是磁石,我和他的家人是两块铁,我们都想把他吸紧一些占为己有,让他站到自己这一方。
他说只要我和江岷川在一起,他就会左右为难,在我和家人间受夹板气。
这些话粗听刺耳,细想后还真是这么回事儿。
如果没有和我在一起,他就不会与家人反目成仇,更不会凭一己之力与整个恒泰抗衡。
他仍然是受人倾慕的江总,而不是如今人人喊打的老鼠。
想到这儿,一个念头在我脑里扎根发芽。
如果与他分手,退出多足鼎立的剧目里,他是不
是会好受些。
我慢慢把头埋进臂弯,有些丧失继续与他在一起的勇气,却又不敢再想下去……
他已经因我落到这步境遇,我再中途退场,对他无疑是更大的打击。
眼睛有些湿,我用袖子擦了擦,还没擦好就听到江岷川说了什么。
我立马抬头,就看到他睁开红血丝布满的眼睛说:“再给海兴的刘总打个电话约他吃个饭,给他提价一个百分点,说不定他能继续给我们供货。”
正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他就又闭上了眼睛,还很快打起了鼾。
有液体滚落到嘴角,舌头一舔就尝到满嘴苦涩,原来他是在说梦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