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不接,张律师把离婚协议书推到我面前。
白纸黑字,整整四页纸,江岷川给了我画廊,一套三百平的大平层,和一千万现金。
我捻着这几张薄纸推回去:“他主动给了这么多,我再要就太贪心了,不过签字的条件是让他来见我。”
张律师有些为难:“齐小姐,等你签完字,需要办证时江总会露面的。”
“但有些事得在离婚前弄清楚。”
姚助理在一旁提醒:“如果这样,江总可能会起诉。”
心一阵钝痛。他宁可起诉也不来见我,可见有多恨我。
我喝了口茶湿润喉咙,连同哽咽一起咽下:“如果起诉才能
看到他,那样也好。你们慢点吃,我先走了。”
我到一楼前台结了账,然后步行回了家。
反正回到家也是一个人守着房子,不如走累一点,能好入睡一些。
10公里的路程,走了将近三小时,上楼时停在路旁的车突然闪了闪,李叔从车里走下来:“齐小姐,江总想和你谈谈。”
我声线提了提:“江岷川吗?”
“是小江总的父亲。”
在江树海卸任前,李叔是他最信任的司机,伺候完老子伺候小子,也只有在江家做工几十年的人,才会在江岷川的称呼前加个“小”字。
是我太想见江岷川了,才没听出李叔的措
辞。
江树海来找我,无非是兴师问罪,我不太想见,但碍于他长辈的身份,只能硬着头皮拉开后门坐上去,艰涩的叫了声“爸”。
车里光线很暗,但还是能感觉到他不太喜欢这称呼,但也没纠正:“你最近见过岷川吗?”
“没有。”
“你们感情出问题了?”
不知他的来意,我回答得比较保守:“没有,是最近发生的事对他冲击太大,他想一个人静静。”
“他不是想静静,他是想把烂摊子丢给我收拾!”
江树海说到激动处就猛咳起来,我从包里抽出纸巾递给他,他摇摇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手帕,捂着嘴又咳
了几十秒才缓过来:“你帮我转告他,渝川好歹是他弟,若不想闹得家破人亡,就让他赶紧撤诉。也转告他别以为翅膀硬了,就能任意飞了,有我在的一天,他飞得再高我也能把他拽下来。”
以为江树海是来给我施压、逼我离婚的,没想到是找我劝服江岷川的,可见周渝川的事情,比预想的严重许多。
他见我没说话,扭过头看着前面:“下去吧,我只给岷川两天的时间,如果两天内他不改变主意,你的日子也好不到哪儿去。”
下车走了几步,越想越不甘心又折了回去:“你是江岷川的父亲,我随他叫你一声爸,但
说实话你不配我这样叫。要想兄弟和睦,做父母的就得把水端平,可你们显然只把水喂给小儿子,导致撑的撑死,渴的渴死。现在出了事,又一股脑责怨大儿子,你们难道不会感觉到愧疚吗?”
江树海怒声道:“没教养的东西,和你说话是给你面子,你不识抬举还教训起我来!”
“我再没教养,也不会耳聋眼盲到听不进别人的劝。所谓学到老活到老,不及时自省的人,再老也会吃生活的亏。”
说完我就溜了,虽然觉得自己没说错,但顶撞长辈总是不妥的。
上楼回家,刚关上门手机就响了,拿出一看竟是江岷川的来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