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一刻,我突然有了破罐破摔的想法,把我所有的怀疑和猜忌都和盘托出,和他硬碰硬来个速战速决。
可理智最终阻拦了我。
现在挑破,他就算对我的话半信半疑,在我拿不出证据后也会归结于我在臆想。同时得罪了匿名人士,我会连最后的证据都得不到,可谓得不偿失。
所以,哪怕仇恨滔天,我也必须克制。
于是我面如死灰地笑笑:“其实也不怪你,你毕竟不知道有个女儿。而我确确实实是她妈妈,却没尽好照顾她的责任。只是……只是我太自责了,自责得超出了心里负荷,才
会一时失控把罪怪在你头上……”
江岷川重新抱住我:“不怪你,是我糊涂,连被人设计生了孩子斗后知后觉……”
后来我们互相道歉,没完没了,再后来记不得是谁先吻了谁,谁先推了谁,后来我们在泪水与汗水的交织中,一起攀上了某座难以言喻的山峰。
而他抱着我,突然说了句:“女儿没了,我们可以再生一个,说不定她会再次投胎到我们家。”
我疲倦地笑了下,对他也是对自己说:“别自欺欺人。”
“欺下又何妨,世界之大,未解之谜那么多,说不定真有因果轮回。”
我没有继续与之争辩,而是在第二天,偷偷买了紧急药服下,并买了短效避孕药藏在口袋里。
他想生个孩子填补空虚,弥补愧疚,为了不心生间隙,我没当面拒绝。但我现在只想查明女儿之死,短效药能哄骗住他,也保护好自己。
我们在苏州的房子里待了好几天,每天除了采购食材外,都不怎么出门。
大年初四,我们启程回临市,首站就是去看我妈。
在回去的路上,江岷川说要给我买点首饰,还要帮我收拾行旅住到他那儿去。
我拒绝了,他有些不解:“我们结了婚就是一家人
,住到一起天经地义。”
“但我暂时还不想搬,那里有女儿的气息。”
江岷川听后沉默了会儿:“那我陪你住到出租屋里?”
“也不用,女儿生前没和你见过面,万一人去世后,灵魂真的会回来,我怕胆小的她会被你吓走。”
江岷川沉默少许:“成,那我不勉强,你可以住在出租屋里,也可以随时去我那边,好吗?”
我点点头,嗯了声。
其实,不想与他住到一家,除了舍不得离开出租屋,更主要的原因是我想在一定程度上,与他保持点距离。
上次接近他,因为心无旁骛,所
以心安理得。
可这次,我的身体、甚至我的心脏都被他撩拨,我要与他保持距离,才能守住自己的本心,免得真相大白后又痛苦。
他算是对这个安排比较满意,眼底多了抹笑意。
这一晚,我想住到出租房里,江岷川尊重我的意见,把我送到楼下就走了。
我站在楼梯口,深呼吸了好几次才鼓足勇气进了电梯,可电梯越往上走,我越觉得窒息。
到了门口,更觉压抑,等打开屋子,看到女儿晾晒在阳台上的衣物、沙发上的毛绒玩具、她的婴儿车及奶瓶奶粉罐儿时,我的眼泪还是再度决了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