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晚,江岷川带我去吃了当地最知名的苏州菜,点了六菜四汤,但两人都胃口欠缺,每样尝了几口就搁下筷子。
是他买的单,从饭店出来他手机响了,我离他很近,听到有人约他一起跨年。
他捂住话筒低头看着我,说都是他从小玩到大的朋友,想不想去热闹热闹。
我清楚眼下该讨好他,这样才能早日达成匿名人士的要求,得到我女儿死亡的真相。
可丧女之痛及真凶未卜之事,又令我身心俱疲,毫无应对之力。我有些勉强地摇摇头:“我和他们不熟,去了也不自在。你自己去吧,不用在意我,我找个酒店住一晚就好。”
他没
有接我的话,而是对电话那端的人说了句改天再聚,就挂了电话。随即走到车边打开副驾驶的门示意我上车,说带我回去休息。
“回你家吗?”我抗拒着后退几步,“还是算了吧,酒店挺好的,实在不行也可以连夜回临市。”
他上前几步拉着我往车里塞:“别紧张,我们不回别墅,去我名下的小区。”
车子在深夜的街头奔驰,街道两边挂满了各式彩灯和大红灯笼,一片温馨喜气的样子。
但街上却很冷清,大部门店铺都关了门,人和车也寥寥无几。想必大家都蹲在家里看着春晚、吃着团圆饭,迎接新的一年。
可我自爸爸火灾
去世、女儿不治而亡后,就再也过不了团圆年了……
更残忍的是不仅春节无法团圆,连元宵节、中秋节都再也见不到他们了……
想到这儿,鼻翼一酸,几滴滚烫的泪顺着鼻翼滚了下来,滑进嘴里,一阵苦涩难咽。
但我不想被江岷川看到这副狼狈,侧过身子看着窗外,假装欣赏美景。可他还是察觉到了,等红灯时递了纸巾盒给我。
我愣了下,接过来,轻声说了句:“谢谢”。
他微抿着唇,声音有些艰涩:“是我没处理好家庭矛盾让你受委屈了,但你放心,我说过会娶你,就绝不食言。”
我因家人的离世难过,他却以为我是
介怀他父母对我的冷漠,但我不想解释,便顺着他的话说:“我是有些难过,但我依然相信你能办妥。只是就算我们走在一起,女儿也回不来了……”
谈及女儿,他心里也不好受,沉默着垂下了头,连绿灯亮了都没察觉,直到后面来了辆车鸣笛催促才回过神。
后半程谁也没说话,车内的气氛有些压抑。
十几分钟后车子驶进一高档小区,我特意瞄了眼小区大门口处的字,竟然不是恒泰开发的房子。
自己家就是盖房的,却买别的开发商建造的房子,感觉总有些奇怪。
本想问的,但话到了嘴边他就把车停在楼下,示意我下车。
穿过一条贴满大理石的过道,便来到了电梯面前。电梯一路上行,最后停在32楼。
他率先走出去并示意我跟上,到门边时却报了串数字,在我不得其解中他说:“我的生日941206,这是房门密码,你记住了,以后方便进出。”
过道里路灯晕黄,他说这些话时,眼神也像是染上了一层愠色,令我倍觉不自在。
我轻咳了声掩盖住尴尬,随即故作轻松地输入密码,门开的瞬间戏谑地说:“等我走后你还是把密码换了吧,免得丢了东西我有最大嫌疑。”
他好像笑了下:“我连人都是你的,又怕你偷什么,你想要什么拿走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