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魁子等了又等,等得实在不耐烦时,一颗脑袋果然伸了进来。
他没有任何犹豫,眼睛一闭,桌子腿抡了出去。
“哎吆!”
对方惨叫了一声,转身就跑。
想着自己打了盗猎者,田魁子不敢在山神庙待了。
他丢下桌子腿,抓起那张纸片就往庙外走。
在走的过程中,田魁子忍不住想:“这些人既然已经给警察留了话,怎么还要在庙里留人啊,这不是自投罗网吗,还是庙里另有玄机?”
事实上,庙里啥也没有了。
不过是多了一个意外闯入者。
这个闯入者不是别人,正是秦三娃。
田魁子来到安全区域和躲在暗处的杨剑等人会合后,就认出了秦三娃。“你,怎么是你?”田魁子吃惊地瞪大了眼睛。从秦三娃脑袋上缠了条白纱布就能看出来,供桌下那一桌子腿,结结实实砸在了他的额头上。
“确实是我,我不该来。”秦三娃摸了摸受伤的额头,表情尴尬地说。这时候天已经放亮了,众人在微曦中可以轻松看清彼此的表情。
“这时候知道错了?秦三娃,我告诉你,你这种行为不仅违法,还有生命危险,知道不?!”杨剑双手叉腰,又是一阵数落。
秦三娃眼神复杂,原本就耷拉的脑袋,又往下压了压。
那天走出佛坪县公安局,他确实跟赵军海等人回到了大古坪。
可是他心里的内疚却因为回到了熟悉的地方,被一再放大。
他真的很想为小军和黎老师做些什么。
这个想法从冒出来之后,就开始折磨他,让他吃不下,睡不着。
好不容易熬了三天,他几乎要熬疯了,便躲过全村人,悄悄出了门。
他记得警察是接到面馆老板提供的线索,才把他带回去问话的。
因此,出门第一站,就去了那家位于三官庙大路边的饭馆。
按照原本的想法他是想问问田魁子为什么要诬陷他,当然,他还想问问警察对田魁子的诬陷是怎么处理的。但是,到了地方,他很快改变了主意。他明显感到田魁子心里有事。就连面对他的质问,田魁子的反应也很奇怪。说是应该道歉,却没有多少诚意,说是就该举报秦三娃这样偷偷进山的人,却并没有真的愤怒起来。秦三娃能看出来,田魁子的真实想法,是想让他尽快离开。当秦三娃问起警察对田魁子冤枉好人这事是如何处理时,田魁子更是支支吾吾,最终直接恼了,把秦三娃推出了面馆。
“有问题,这家伙绝对有问题!”
以这天为,秦三娃开始了对田魁子的暗中监视。
直到今天晚上,在田魁子鬼鬼祟祟骑着摩托车离开后,一路闻着摩托车的尾气寻找,寻到了顾家沟的山神庙……当然了,如果杨剑等人没有考虑到在面馆埋伏些人会打草惊蛇,让盗猎者识破警方的布局,他们会在秦三娃去找田魁子当天,就发现了他,避免了今天这一尴尬局面的出现。
“其实,也没有啥危险,人家等着咱去呢。”
田魁子很干地笑了笑,把从山神庙里带出来的纸片,递给了杨剑。
杨剑看着纸片,有些意外。
田魁子说:“洞里啥都没有,只有这纸片。”
杨剑这才接过纸片,打开手电筒,看起了上面的内容。
那内容越看他心里越不痛快,这分明就是对警方的挑衅嘛!
“曹雨,韩峰,你们看看,大家都看看。”极度愤怒之下,杨剑把纸片往透明证物袋里一装,交给专案组的人传阅了起来。
功夫不大,曹雨等人开始愤愤地咒骂盗猎者。
“真是过分啊,开口闭口有本事,当我们好欺负啊!”
“狗日的,干的都是断子绝孙的事,也不怕报应!”
“抓,咱一定要把这些狂妄的家伙抓住,让他看看咱的本事!”
……
“上头写的啥,能给我看看不?”
纸片又传回杨剑手里时,秦三娃仰起脸,缠着纱布的脑袋伸了过来。
“你看这些干什么,还想闯祸啊!”杨剑白了秦三娃一眼,转头对曹雨说:“秦三娃暂时先别放了,带他回去好好地接受一天批评教育。”
“是!”曹雨很正式地答应了一声。
截止目前,“12·6千斤砸盗猎案”再次进入死胡同。专案组唯一掌握的情况就是,保护区附近真实存在着这么一支盗猎团伙。他们手段阴毒、隐秘,态度狂妄、嚣张,犯下重案后,还不知收敛,甚至主动挑衅警方。
“收队!”
杨剑想了想,下了命令。
随后,专案组的人带着田魁子和秦三娃上了返回县城的警车。
在警车上,田魁子终于对秦三娃道了歉,说明了自己诬陷秦三娃,是在被逼无奈的情况下,做的错事。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