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淅沥沥的大雨从乌蒙山冲刷而下。
连续几日大风大雨,遮住了月光,也迷了人眼。
萧玦在木屋中对着棋盘,精准落子。
敲门声响了起来,随后木门被推开,来人取下斗笠,早已浑身湿透。
楚玄机看了一眼旁边趴在桌上打瞌睡的千绫罗,上前对萧玦跪地行礼。
萧玦示意他起身。
楚玄机道,“臣明面守城,暗中调查的事情已全部水落石出。”
萧玦面色未动,他看了一眼熟睡中的千绫罗,示意楚玄机继续。
楚玄机道,“秦国厂公表面是秦皇的人,实际上一直在为四王爷办事,秦国内政出了问题,才导致他有此举。”
萧玦拿着棋子在手中旋转,轻道,“早闻秦国七王爷野心,却未曾想,想要夺位的竟然会是四王爷。”
楚玄机道,“七王爷性子火爆,不过是被四王爷利用罢了,让所有人认为七王爷心怀异心。”
萧玦冷哼,拳头紧握,“秦国的内政,竟让我大盛子民来买单,秦四王的这步棋,走得当真高明。”
楚玄机躬身,“四王爷兵力不足,唯有以此手段才能击溃我军。”
萧玦深吸。
正如楚玄机所说的一般。
秦国四王爷野心勃勃,他若要篡位,将要面对的不单是秦皇,还要顾及身后的白起。
秦国发生内战,战
事若起,必殃及地处边关的云州各州郡。
白起若要护百姓,势必会和秦国人交锋。
如果一旦开战,四王爷只能一鼓作气的进宫秦王宫,断没有多余的兵力和白起周旋。
如此,他若想要全身心的夺位,只能先解决了乌蒙山上的边关驻军。
邪术重生,他不过是想以最小的代价获取最大的回报罢了。
四王爷这一招四两拨千斤的如意算盘打得很好。
只可惜,他拨哪里不好,偏偏要拨到萧玦的身上来。
深夜大风,屋外还在飞沙走石。
如此,等天亮过后,他也该收网了。
萧玦道,“你去通知千拟扇和杀穆,天亮行动。”
“是,臣告退。”
待楚玄机离开后,萧玦将毯子往千绫罗身上紧了紧。
唇角泛起了笑意。
她那日提出的那个想法,如今看来,当真是完美极了。
次日一早。
厂公从血池中爬出来,看着镜中的皮肤,又紧致了些。
他抹着胭脂,对镜穿衣。
侍女们都被杀干杀尽,自己动手穿衣服,当真是不习惯。
“厂公,厂公,不好了厂公。”他刚披上外衫,便见一个身着红甲的甲士统领体慌慌张张跌跌撞撞的冲了进来。
厂公面上不悦,尖细着嗓子有些疑惑,“你不在山谷营地,怎会出现在这里?”
甲士
结巴道,“厂公,甲士们,甲士们……”
厂公心头一颤,忙问道,“甲士们怎么了?”
“白起的军营里面,全是都是我们的甲士。”甲士统领浑身颤抖,憋了好半天总算一口气说了出来。
哐当一声响,胭脂盒落地。
厂公看着自己扶在镜子前的手指,已经微微开始颤抖。
他不可思议问道,“你说……甲士们在白起的军营里?这怎么可能,咱家不是让你们奉命守在山下吗?没有咱家的命令,你们去军营作甚?”
厂公慌了!
三千甲士是四王爷的死侍,为了一举吞并白起的军营,他利用疫症先骚乱军心,不单让其感染瘟疫,更让甲士驻守在乌蒙山下,防止逃脱的漏网之鱼。
以三千人击溃数万将士,在四王爷面前,这是大功一件。
四王爷对他如此信任,将三千甲士尽数调遣给了他。
可如今,他却来说甲士们并非在山下。
而是在……
厂公双腿突然发软,踉跄后退了几步。
他抱着一线希望问道,“可是今日一早去的?”
甲士摇摇头,泪流满面,颤抖着声音道,“不是,已经两日了,大家两日前就被绑了进去了。”
厂公大怒,“这怎么可能。”
“两日前属下们刚到乌蒙山,按照厂公的命令驻守着山下的所有出口,谁料
当夜大雨瓢盆,让所有人都睁不开眼,属下们中了埋伏,是白起的军队将属下们抓捕,并换上了大盛军的服装关押在他们的营地。”
厂公惊得面色惨白。
甲士继续道,“就在昨夜,大盛军队突然全部撤离,独留我方将士关押在他们的营地……”
甲士说着不停抽泣,他们被下了迷药,他亲眼看见傀儡们在大风大雨的夜里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