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说笑,比我强的人比比皆是,倘若有一日朝堂之上当真都是无能之辈,或许,我真的会将他们都挤下去。”
谢清书轻轻笑了,认真的看着魏南煦,“但如今,有你,有父亲,有大伯将来,还有他们。”
谢清书摸了摸赵景逸的脑袋,眼眸流露出温柔。
她对澹台敏没有说谎,也没有谦虚,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他都跟着父亲和大伯学过,沈时晏和魏南煦在谢家学的是什么,她全都一起学。
其中骑马射箭她学的最好,大伯甚至曾动过要将衣钵传给她的念头。
但当时她和一群女子玩在一起,那些男儿的东西她们都不喜欢,因此总是排挤她,她的母亲那时尚在,对她学这些东西并不支持,母亲要求她最快的掌握管家用人之术,要对朝堂对历史对兵法有足够的研究。
母亲说,她以后是侯府的主母,她的肩膀上承担着侯府和谢府的未来,她若是连知人善用都做不到,岂能达成她的心愿?
六岁那年,母亲病逝,她思念母亲,因此格外亲近那些所谓的名门女眷,她们得知她学射箭骑马整日舞刀弄剑,纷纷嗤之以鼻,转而让她去学女红,琴棋书画渐渐占据了她的生活。
又一年,她偷听到了沈时晏和老夫人的对话。
老夫人希望有一个礼数到位,合格的当家主母,于是,她放下了那些顽劣的想法,规规矩矩一板一眼的将规矩学到了骨子里。
可惜,最终她什么都没得到!
如今她已经没了心力,她只想教好景逸,培养一个足够优秀的孩子!
北祁的未来,总归不会落在她的身上,江山代有人才出,沈砚舟,赵景逸才是希望!
“母亲,因为有你,所以才会有我们。”
赵景逸拉了拉谢清书的衣袖,莫名开口。
因为有谢清书的严加教导,因为谢清书足够优秀,所以她教出来的孩子才会优秀!
“若母亲进朝堂,定能将他们都比下去!我愿意为母亲冲出一番土壤,足够让母亲崭露锋芒!”
赵景逸说的格外认真,谢清书瞧着他,顿时笑出来。
“倘若我想做出成绩,岂有让你冲锋陷阵挡在前头的道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所有的苦都该自己吃,你冲在前头,是为你自己日后的荣耀,若我想要,母亲会自己拿。”
谢清书牵着他走到一拍红缨枪的面前,又指了指弓箭,轻声道:“北祁分为文试武试两个方面,其中武试比试科目有骑射、马枪、负重、策论,这几关过后,前十名再行肉搏,可随意在十八般武器中选择一样,不可伤人,点到为止,两两组合考验默契选出第一组后再行拆分,直到比出武状元。”
“这里,是骑射场,所有的马都是北祁特有的红鬃马,高大威猛脾气却格外暴躁,若没有御马的能力,在骑射比试就会失败。”
谢清书挨个向赵景逸介绍,目光看向还在训练的太子,注意着他的动作,目测马大腿和太子双脚之间的距离,眼眸眯了眯。
“根本就踢不到那里,为何大腿处会有击打的痕迹。”
谢清书声音冷了下去,下意识看向澹台敏。
四目相对,澹台敏仿若毒蛇一般的眸子落在她脸上,屈膝行了一礼,向树影后退去,隐去了身形。
难道是她?
她想要害自己?!
谢清书面色一沉,带着赵景逸离开试炼场,赵景逸乖乖的跟在谢清书的身后,朝太子挥了挥手。
“母亲,太子在太学读书吗?”
回到太学正厅的院子,赵景逸朝谢清书问道。
谢清书应了一声,径直走去太学后面,解释道:“皇家子弟自小都要在太学学习,一直到十三岁面见陛下,通过陛下的考核方可离开。”
“离开太学后皇家子弟会进入朝廷学习治国,或为百姓做事,到了弱冠,根据功劳大小,被陛下分到六部,等成亲后,便可承袭爵位,太子是未来的储君,自然要在太学学习,只是他和其他人还有不同,他在东宫还有私设学堂,十岁后由陛下钦点太傅进行第二次教学不再进入太学,八岁后太子就可以寻找伴读,伴读会跟着他一直到弱冠。”
前世赵景逸正是长公主为太子选中的伴读!
所谓的伴读,其实就是储君的左膀右臂!
能进入太学的孩子,都是聪慧高于常人的孩子,一大半都会顺利通过科举进入朝堂成为日后的国之栋梁,太子十岁前和这些学子混在一起,培养感情,日后这些人会是他的臣子,又会因为儿时的关系对太子更加亲近愿意效命,同时太子和他们处在一起能加深感情,对他们的秉性也有些基本了解,人事任命上就会有依据。
伴读陪伴在太子左右,等太子顺利登基,他就是权臣,是太子的耳目更是太子的刀!
只是通过伴读的方式进入朝堂,靠的是关系,很难得到认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