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凌烟打着哈欠伸着懒腰走刚走出船舱,就看到站在甲板上的温其琛。
彼时旭日刚刚从海平面上露出小半张脸,整个与天空相连的海面都被熏染成金黄。
凌烟看着身上渡了金光的温其琛,心头莫明一酸。
她转身,跑回船舱替温其琛拿了件衣服出来,走过去把衣服披他身上:“你又是一夜没睡?”
温其琛侧首,难得的对她勾了下唇。
凌烟被他那昙花一现的笑晃花了眼,喉头堵得厉害。
她别开眼:“你还是别笑了,就你现在这副憔悴的样子,笑起来比哭不难看。看得我难受。”
温其琛黯然的双眸幽深得像两潭没有底的古井。
他望着缓缓往上冒的旭日,哑声道:“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什么日子?”凌烟问,手却下意识摸出手机,点开日历,“十月十三号……”
她呢喃:“原来已经十月份了啊……”
顾西朵离开津城的时候刚刚八月,不过眨眼间,原来已经过了两个多月。
凌烟扭头,看向望着旭日出神的温其琛。
这两个多月,对于他来说,到底有多煎熬根本不是她能体会的。
“哥……”凌烟叫,心
里涩得快苦出汁来了。
还没等她劝慰,温其琛再度低哑开口:“今天孩子就37周了,已经足月,随时有可能生产。”
他扭头,幽深的双眸衬着那张面无表情的俊脸,酝酿出无尽的悲伤。
他说:“凌烟,从今天起,你随时有可能升级正式当姑姑。”
凌烟鼻头一酸,隐忍许久的压抑再控制不住,瞬间红了眼眶。
她忙别过脸,偷偷将滚出来的泪水抹掉,再转回脸时,又是没事人一样。
她牵强地笑着说:“难怪我昨晚梦到西朵抱了个大胖儿子给我看。”
凌烟看向温其琛:“哥,她告诉我她很好,孩子也很好,母子平安。让我们不要着急,也不要担心,她一定会回来的,带着宝宝平安回来!”
温其琛明知凌烟是在哄他,听到她的话,却仍忍不住动容。
他喉结滚动,好半晌才黯哑地问:“真的?”
凌烟刚刚压下的泪水再度涌了上来:“嗯,真的。”
慢慢爬了许久的太阳终于挣脱海面,跃出海平线,暖洋洋的躺在了云层里,万丈金光像是在向两人发来祝贺……
江靖北在船舱里找了好一圈,才在甲板上找到两人。
他上前:
“原来你们俩在这里,让我一阵好找。”
凌烟侧首看他:“江总有事?”
江靖北点了下头,对凌烟道:“陆景言要先回去了,今天走,等下我们送他离开后顺道要再去趟警局。”
凌烟应道:“好。”
江靖北看向温其琛:“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出去散散心也好。”
温其琛懒散地倚着栏杆直接拒绝:“不去。”
“阿琛。”江靖北皱眉。
温其琛道:“我相信你们能处理好这些事。”
他站直身子,朝船舱方向走去:“等下我还要下海去找西朵。”
江靖北稳沉的眉宇间压着一团发不出的火气。
他盯着温其琛的背影提高声音道:“已经两个月了,若能找到,早就找到了!你还要坚持到什么时候?”
温其琛脚步微顿,却没有回头:“坚持到我再也无法坚持那一天为止!”
说完,他大步离开了甲板。
江靖北暗恼地狠狠拍了一下手上抓着的栏杆。
凌烟自嘲的勾了勾唇角,低声道:“他心里还有目标其实挺好的,总比万念俱灰来得好吧。”
丢下话,她快步追上温其琛,不放心的叮嘱:“下海找人很费体力,无论怎么难受,
你还是要多少吃点再去,不然你饿晕在海里淹死了,以后西朵我和侄子回来看不到人,我才不会同情你……”
……
众人下了船后,温其琛换上潜水装备“噗通”一声就跳进了海里。
他现在已经养成每天都要下海来泡上一两个小时的习惯。
与其说是找人,不如说是一种发泄,发泄绝望的途径!
海浪荡漾,浮在水里的温其琛也被抛得起伏不定。
他一个猛子扎进了水里,轻车熟路地游到了那片找到顾西朵银针包的岩石区。
相较于海面的波涛汹涌,海底平静得有些不真实。
温其琛徘徊在那片岩石区,依旧一无所获,正在他准备折返的时候,就看到了一个白衣女人从石群里游了出来。
她没有穿潜水服,只简单戴了护目镜和氧气瓶。
不长不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