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特助摇头:“当初少爷昏睡半年醒来,少奶奶没留下一句话就走了,我也没见他如此落魄过。他此刻定然是难受至极,除了自己想开,再多的劝慰也没用。”
凌烟急了,虽然刚才在外面她还生着温其琛的气,可此刻她更多的却是心惧与害怕。
她丢开胡特助,绕到温其琛身旁,仰着小脸不满地抱怨:“哥,我来这么半天了,你也不跟我说句话,更没问过我爷爷怎么样了,在你心里,除了西朵是家人亲人外,我和爷爷就不是了么?”
凌烟故作无赖地笑:“你不关心我们,我也要告诉你我们最近的现状。哥,我和爷爷这段时间过得很不好,我们如履薄冰地过着每一天,与温氏一帮老股东董事斗智斗勇,与那此潜在暗处觊觎我们的势力博弈权横。以前没坐上那个位置还真不知道,原来你过得那么辛苦。”
她脸上的笑意渐渐变得牵强:“我嫂子才是最聪明的。为了不给我们添乱,又能保全住自己和孩子,早早恢复了记忆却硬是骗过了我们所有人,独自一个人和可可姐在暗中筹划,帮衬我们。那一段时间,是我们过得最慌乱无助,又是最充实
的日子。”
听凌烟说起顾西朵的事,温其琛脸上的麻木渐退,变得认真。
他无意识地放下了水杯,侧耳听着凌烟的每一个字。
凌烟脸上浮现出难过的神色:“哥,嫂子的事我还没告诉爷爷,只怕也瞒不了多久了。他老人家有多喜欢西朵你是知道的,若是让他知道西朵与孩子出了事,只怕……”
只怕什么,她没有说下去,红通通的眼眶却表明了一切未尽之意。
凌烟拽住温其琛的衣袖,近乎哀求:“你别这样消沉了好不好,你这模样,我们都害怕。”
泪水从眼眶里滚出,她哽咽:“我们有难过消沉的这个时间,不如想办法再找,哪怕全世界寻找也好,总比这样坐以待毙强对不对?不都说女人的第六感很准确的吗?我告诉你,自我来到这里后,就有一种特别强烈的感觉,那就是西朵肯定没事!她一定还在某个角落等着我们去救援!她前面二十几年都被上帝遗忘了,后面的人生,上帝肯定会眷顾她的,上次的子弹事件就是最好的证明。那么危险她都能化险为夷,小小的坠海肯定不能把她怎么样,所以我们……”
凌烟的话还没说完,温
其琛突然转身,猛地紧紧抱住了她。
他沙哑着声音道:“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到她的!找不到她,我不离开这里!我会在这里一直等,直到等到她回来为止!”
这坏蛋哥哥终于肯说话了。
凌烟高兴得伏在他怀里直点头。
可点着点头,她就僵住,他是不是没理解对她话里的意思?!
找人是肯定要找的,不找到不罢休,她是这个意思没错。
可她不是说若是找不到人就让他一辈子守海上别回去了啊啊啊啊啊……
是夜。
月色下。
温其琛倚着船舷就地坐在甲板上,眸光落在浪潮跌起的海面,一动不动。
凌烟、景阳、江靖北等人则满眸焦急无奈地站在不远处,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景阳从船舱里抱了几瓶啤酒饮料出来,一人发了一灌。
他拉开自己那灌的拉环沉声道:“嫂子刚出事那些天,琛哥跟疯了似的,只要睁眼,便不管不顾地直接往海里扎。哪里若传来顶点有关嫂子的消息,不管真假,他总是第一时间跑过去亲自查看。这样过了许多天,直到把自己折腾得精疲力竭,在医院住了好几次,这才消停。”
景阳灌了自己一大
口啤酒无奈道:“他最近一直都是这样度过的,要么看着大海发呆,要么就跳进海里去找一阵……”
凌烟侧眸,看向坐在温其琛身旁不远处的小柒。
只见她环抱着曲起的双腿,下巴顶在膝盖上,一动不动地默默望着温其琛不眨眼。
那张与顾西朵九成相似的脸,格外有欺骗性。
她喝了口手里的啤酒,拿胳膊撞了撞景阳,压着声音示意了下小柒道:“她看起来挺乖的,我哥就没点心动?”
景阳为难地抓了抓头发已经长变型的脑袋,同样小声道:“刚开始时,琛哥还能对着小柒那张脸发呆,现在么……”
小柒在他眼里好像已经成了隐形人,虽然他依然对她格外包容,但那感觉已经明显与刚开始不太一样了……
“现在怎么?”凌烟追问。
景阳满面愁容:“我不知道怎么形容,不过琛哥应该心里清楚,长得像只是长得像吧?!”
凌烟理解地点头,打量着小柒道:“除了脸,她身上真是一点西朵的影子都没有。眼睛里没有西朵的灵性,身上也没有她那一股子的狡黠劲儿。哎,不是就是不是,再像也不是。”
景阳赞同地点头:“对,
就是这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