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丝终还是不忍心,赶紧把露西拉起来,往楼上推。
看着一前一后上楼的妻子和女儿,杰夫重重叹了口气,将自己甩进了沙发里。
他现在不仅浑身的伤痛,连心都跟着痛起来。
“爸爸,你也别急,事情总有回旋的余地,我们会想到办法的。”克鲁斯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事到如今,他只能先安抚父亲。
杰夫揉了揉太阳穴,沉思片刻后,对克鲁斯吩咐道:“你先别声张,私下去查这件事是谁在背后捣鬼。能保下露西就保,保不下……”
他重重吸了口气,抚额:“总之我不能对不起凌教授夫妻,毕竟顾西朵是他们唯一的女儿。”
医院。
温其琛睁眼,入目的又是熟悉的一片炫白,鼻息间也是浓浓的消毒水味道。
坐在一旁打瞌睡的景阳像是察觉到什么般,敏锐地睁开眼,朝温其琛看去。
见他睁开了眼,他高兴的只差没跳起,忙凑了过去:“琛哥,你醒了。”
温其琛眸底的茫然消退,人渐渐清醒过来。
景阳又是一惊,敏捷出手,下意识一把摁住温其琛急忙道:“琛哥,不管你怎么想,怎么做,现在都不能冲动。”
他不带换气的飞快说
道:“哪怕你不为自己想想,也要想想老爷子,想想凌烟啊。老爷子已经亲自送走了自己唯一的儿子,七老八十了,还要再经历一次让他送走自己的孙子的打击,他怎么挺得过去,凌烟在外面流浪了二十几年,你是她除了老爷子外唯一剩下的亲人了,若是你出了什么事,这一老一弱,不是凭白要让人欺负了去……”
温其琛面无表情地任由景阳死死按住,耐着性子听完他罗里吧嗦的一大堆,直到他不得不停下喘气时才哑声开口:“说完了?”
“啊?”景阳一时没反应过来,“说完了。”
温其琛冷冰冰地一把掀开他压在自己胸口的手,手撑在病床上坐起,漠然开口:“当地的警方放弃搜救西朵了?”
景阳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又紧张地上前道:“琛哥,你别难过……”
他话没说完,就被温其琛打断:“我不难过。”
景阳张了张唇,声音却像被一团软棉花堵在了嗓子眼里。
他看着温其琛冷沉如冰,只差没有写上哀莫大于心死几个字的脸,无意识地攥紧了拳头。
温其琛扭头看向景阳:“把我们在这边能调动的所有力量都调动起来,他们不找,
我们自己去找!”
景阳眨了下干涩的眼睛:“你放心,我已经安排了下去,我们自己在这边的人一刻也没有停止过搜救嫂子。”
他仔细观察了下温其琛的神色,见他的确足够冷静。
不但冷静,还冷静得有丝丝可怕的意味在里面。
他不敢再多想,忙把温其琛昏睡这段时间自己做过的安排全部汇报给他听。
“安格斯在米国这边有一股比警方还要大的暗势力,你昏睡的时候,他动用了这股暗势力,一直在帮我们寻找嫂子。”
温其琛漠然得面无表情的脸终于有丝丝情绪变化,紧绷的神色缓和不少,又藏着无尽黯然。
景阳心里说不出有多难过。
只要不是疯狂不要命,怎么样都好。
他悄悄地抹了把冷汗,松了口气。
景阳立马转身,打开床头柜上一直放着的保温桶,一边往外倒粥一边道:“你已经许久没吃东西了,身体会支撑不住的,不管有没有胃口,哪怕为了嫂子,你也多少吃点?”
他把粥碗递到温其琛面前。
温其琛视若未睹,没有接。
景阳想了想,用受了伤不太灵便的手拿起勺子,舀了勺粥正准备往温其琛嘴里喂,病房门就被人猛地
从外面推开了。
“琛哥!”来人急急地叫,声音出来的时候,人已经如一阵风似的刮到了温其琛与景阳面前。
景阳台头一看,是霍南城。
他忙放下粥碗站起来:“城哥。”
霍南城胡乱地朝他点了点头,又看向温其琛:“琛哥,你现在怎么样了?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他话刚落,又一道隐含关心却格外温润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霍总,温少还受着伤,你不如直接问景阳。”
陆景言从容而急速地跟在霍南城身后进入病房。
霍南城翻了个白眼,又不傻,自然知道问景阳可能会更容易得到答案。
可是景阳毕竟是个二楞子,许多事情,只能知道表面,他现在需要知道的是温其琛的心态情绪。
毕竟温其琛有多在乎顾西朵,没人比他与江靖北更清楚了。
陆景言打量了眼温其琛,看到他苍白如纸的面色,微不可察地拧了拧眉头:“温少受了内伤?”
景阳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