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珍不敢再听下去,忙看了眼小方块上的几个键,在里面找到一个画着暂停符号的键按了下去,也顾不得再收拾房间,急急忙忙地拿着东西冲了出去。
她气喘吁吁地来到客厅。
顾西朵还像之前她离开时那样,蜷缩在沙发一角。
凌烟与老爷子沉默地陪坐在一旁,满脸都是抑制不住的焦急。
阿珍说:“老爷,小姐,有,有录音……”
凌烟不满地朝她瞪去一眼:“什么录音!”
她好不容易把顾西朵哄得冷静了点,可千万别让阿珍这一吼又给吼回了神!
阿珍激动地说:“是少爷留给少奶奶的录音。”
听到有人提到温其琛,顾西朵浑身一个激灵,猛地从沙发里跳下去,握住阿珍的双肩:“他说什么了?录音在哪?”
顾西朵的动作把凌烟与老爷子吓得够呛。
凌烟猛地从沙发里弹坐起来,她年轻,动作麻利,几个大步就冲到了顾西朵面前,握住她的手安抚:“西朵,你别激动,让阿珍把话说完。”
顾西朵仿若听不到凌烟的声音般,绯红的双眼直直地盯着阿珍,不停地重复:“大叔的录音在哪里?他说了什么?你说话呀
,说话呀……”
阿珍从不知道失控的顾西朵能有这么大的力气,捏得她胳膊感觉要碎了似了。
她忙把手里那个小小的方形录音器拿出来,按了一下,温其琛的声音就流传了出来:“西朵……”
仅仅两个字,顾西朵就像被人点了穴似的,不再动弹。
她迟缓的目光落在阿珍手里的银色小方块上。
电流微弱,在这寂静得落针可闻的大厅里却显得格外清晰。
顾西朵通红的眼底再度漫上泪光,泪水在眼底打转,却没有流下。
她缓缓伸手,接过了那个在说着话的录音机。
阿珍小心翼翼地指着那个录音机说:“这个键是播放,这个是暂停,这边这个是重播……”
顾西朵如获至宝地把录音器按在了胸口。
原本里面清晰明亮的声音一下子被衣服捂得含糊不清。
老爷子心里骤痛,不忍心再看般别过了眼。
凌烟则担忧地看着已经向外走去的顾西朵:“西朵……”
她想追,却被一旁的老爷子扣住了手腕。
凌烟愕然地回头:“爷爷……”
“让她找个安静的地方,自己听吧。这两孩子,从相识到现在,就没安心在一起过一天
。哪怕她失去了那些记忆,智力受损,有些痛与难过却没有消失,依然刻在她心底……”
说完,老爷子叹息一声,招来胡管家送他回房。
凌烟紧抿着唇站在原地沉思起来。
西苑的秋千树下。
顾西朵抱着录音机坐在秋千上,手指轻颤地落在阿珍告诉她的那个播放键上,轻轻地按了下去。
温其琛低磁的声音无比温柔的萦绕在耳畔。
他说他会离开这里一段时间,这段时间或许会很短,也或许会很长。
他给不出具体的日期。
他还说,他舍不得她,但他却有自己必须去做,且应该他去做的事。
顾西朵安静地听着,过分乖巧的小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直到后来他话语间含了隐约的哽咽。
他道:“我放心不下你,不是担心我不在时,你会照顾不好自己,也不是没有我在凌烟会欺负你。而是觉得,人生如此短暂,多一分一秒的分离就会少一分一秒陪伴的日子。”
她听到他长长的叹息。
他说:“怎么办,还没离开就已经舍不得了。”
他的声音含了苦恼:“那么多复杂的情绪,我却无法用语言表达出来。但有一句,西
朵,你一定要记住,我余生所有的愿望都只有一个,那就是今后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和你相守在一起……”
之前一直隐忍的泪水在听到这里时终于破眶而出。
温其琛仿佛也说不下去了,录音里传出他深深抽气的声音,而后低磁的嗓音变得暗哑。
他说:“说好不哭的,一定要做到好不好?!”
顾西朵哭着摇头,她做不到。
温其琛仿佛已经预见了这样的画面。
他声含苦恼:“你肯定哭了,可是怎么办呢,我又无法给你拭泪。西朵,我们来个约定好不好,以后每天我都发一段录音在录音机里面,你每天都能听到我的声音,但是前提是不能哭哦!还有,别指望提前解锁第二天的录音,你听不到的,要乖乖听话。”
说到最后,他说:“录音机除了播放他的录音以外,还有录音功能。你想对我说什么,就把话录进去,我可以听到。”
顾西朵泪如雨下,边听边认真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