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吃下后,凌天佑渐渐从昏迷中恢复意识,只是呼吸越发的急促,伴随着咳嗽声,震耳欲聋。
看见咳得连脖子都通红的凌天佑,顾西朵担心地流下了眼泪。
凌天佑止住咳,伸手握紧顾西朵的手,痛苦得朝她扯了扯嘴角,安慰道:“傻孩子,别哭了。爸这又不是得了什么重病,你不用担心。爸爸已经习惯了,躺一会就好了。”
顾西朵声音冷冽地开口:“你都这样了还说没事?那要怎么样才算有事?”
黎秋阳站在一旁,手里捏着从地上捡起的一粒药,温润的笑容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滔天地愤怒。
他向来敬重凌天佑夫妇,对他们如同自己父母般对待。
刚刚看见凌天佑的症状反应,又看到手中的药,立刻就明白是怎么回事。
他捏紧拳头,气急:“老师,你们兢兢业业替休伯特先生工作了二十几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怎么能用这种方法来控制你们?而且西朵为了他连温其琛都背叛了,他为什么还不肯相信大家?我现在就要去找他算账,找他问个清楚!”
顾西朵震了下,控制?
就跟休伯特控制她一样?!
她拿过黎秋阳手里的药,脸色森白
一片地狠狠盯着。
“小黎,不要去!”何文心一把拉住了黎秋阳的手臂,连凌天佑都激动地差点扑到地上。
屋子几人大惊,忙冲上去把凌天佑扶回床上躺好,走到黎秋阳跟前,眼神凌厉清冷:“我和你一起去,我也想问问他,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既然不相信我们,为什么还要让我们替他做事?”
“好,一起去。”黎秋阳点头。
丈夫没事,何文心再度拦上来:“秋阳,西朵,我们若真为我们好,就不要冲动。”
黎秋阳凝眉:“何老师,西朵是你们唯一的孩子,休伯特控制着她难到还不够,还得搭上你们?哪怕今天去要不了一个交待,也得把这件事给撕破了。人软一次可以,但不能次次都软,这是投鼠忌器。信任是相互的,不能一边要求你们毫无保留地卖命,还要一边用这种鬼东西控制人!”
“你们不懂……老凌只是……只是没有及时吃药……”何文心说到这里,隐晦地叹了口气,“其实休伯特也没有要害人的意思,他不过想捏个把柄在手里,图个安心罢了。等到时任务完成了,就会让人治好你爸的病。别小题大做地去找麻烦。”
顾西朵看着
脸色苍白的父亲,想到刚才差点一口气没提起来而离开他们时,她就压抑不住心底奔腾的情绪。
可此刻,她不能发作,只得捏紧拳头,把苦水狠狠咽下去。
她敛起眸眼,隐忍地开口:“你们放心,任务快要完成了,依我对温其琛的了解,他肯定会答应休伯特的要求。”
凌天佑与何文心对视一眼,眼中是无尽的愧疚与痛苦。
他们已经无脸见温其琛,就连提及他的名字都觉得羞愧难当。
他们凌家这辈子欠温家的实在太多了。
而他们两人,欠自己女儿的,更多。
黎秋阳眼中还燃着怒意,想想利害关系,也没再冲动,他瞥顾西朵一眼:“你对他到是挺信任的。”
顾西朵冷淡道:“师兄,你帮我爸爸倒点热水吧,刚才吃了药,我怕他喉咙不舒服。”
“好的。”黎秋阳看了顾西朵一眼,点头出了房间。
房间关上那刻,顾西朵立刻绷紧身体,表情变得认真起来:“爸妈,你们跟在休伯特身边这么多年,他这样做真的是欺人太甚,难道你们就这样任他宰割,不能反他吗?”
“别说了!”何文心猛地扑到顾西朵跟前,抱住她捂住了她的嘴。
她眼神慌
乱地浑身都瑟瑟发抖起来,捂住顾西朵的手也在微微颤抖。
顾西朵拉开她的手,按住她的肩膀,手上轻轻捏了捏。
何文心摇着头,满眸担忧地小声低喃:“乖,这种话以后可不能再乱说了。这里到处都是休伯特的眼线,房间里指不定还装了监控和录音什么的,要是被他知道我们有异心,会有什么结果我们都无法想象。”
看见母亲如此小心翼翼,顾西朵心中不忍,甚至有些心疼。
她难以想象父母这二十几年时时刻刻伏底做小,卑微的在休伯特身边是怎样过来的。
以前她不知情也就算了,可现在认了他们,就该把他们带出这如履薄冰的生活。
想到此,顾西朵语气坚定地说:“妈,他让我做任何事我都可以照做,但我不能看着你们被欺负,我必须去找他!”
“西朵,你就听妈一次吧,别去。”何文心抹着眼泪,用力拉住了顾西朵的手。
凌天佑也慢慢撑着身体想要坐起来,何文心见状立刻上前扶住了他。
凌天佑重重吁出一口气,脸色依旧惨白,声音